再說蘇月驚馬車,為明王所救的消息傳回長寧侯府,長寧侯府上到老夫人,下至丫鬟小廝就沒有不吃驚的,不過他們和安樂縣主的想法一樣,明王只是救人,而不是救蘇月,換成是別人,明王也會出手相救的,以前明王也不是沒救過別人。
可是明王救了大姑娘,大姑娘還吐了他一身,這事就大了啊。
蘇懷臣得知女兒在街上出事,要去接蘇月,只是消息傳回侯府的有些晚,蘇懷臣出府時,青風已經(jīng)趕馬車將蘇月送回來了。
“月兒……”
蘇懷臣三兩步下臺階。
蘇月掀開車簾,就看到自家父親急切擔憂的神情,看的她鼻子一酸。
蘇懷臣看到蘇月慘白的臉色,當下吩咐孫管事,“趕緊請大夫。”
蘇月忙道,“不用了,爹爹,我看過大夫才回來的。”
芍藥不解的看著蘇月,姑娘并沒有看過大夫啊,為什么要騙侯爺,就算姑娘會醫(yī)術,也還是能請個大夫進府再看看。
蘇月說看過大夫了,還是當著明王的護衛(wèi)面說的,蘇懷臣沒有懷疑,道,“受了一通驚嚇,趕緊回去歇著。”
蘇月點頭應下,和芍藥直接回挽月苑。
一路上蘇月幾次犯惡心,四下無人,芍藥道,“姑娘怎么不讓侯爺給你請大夫?”
蘇月不讓,不止是因為自己會醫(yī)術,不需要看大夫,而是她在抵觸,甚至心底隱隱有些害怕,她這嘔吐不像是顛簸出來的,再加上這些日子食欲不振,嗜睡,精神不濟,嗜酸,還有之前王太醫(yī)給她把脈時露出的驚恐表情……
那個一直被她排除在外的猜測再次涌出來,這次已經(jīng)壓不住了,因為太明顯,明顯到她沒法再繼續(xù)欺騙自己了。
蘇月的心從來沒這么顫抖過,她幾次想給自己把脈,都忍住了。
被芍藥扶回挽月苑,坐到小榻上,芍藥轉身給她倒茶壓驚,蘇月鼓足勇氣,左手給右手把脈。
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盤走珠……
蘇月心驟然沉入谷底。
芍藥倒個茶的功夫,蘇月臉色已然慘白如紙,嚇的芍藥一跳,“姑娘,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蘇月望著芍藥,她幾次努力,才問出聲來,“我……和明王圓房了?”
芍藥被問懵了,連連搖頭,“沒有啊。”
蘇月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人卸掉了一般,“你確定沒有?”
芍藥點頭,再點頭,她很確定,“那日明王凱旋回京,宮里設宴替他慶功,姑娘沒進宮,云嬤嬤讓人布置了喜房,點了龍鳳燭,準備讓姑娘和明王圓房的,可是明王一進屋看到喜房就讓人拆了,吩咐完就走了,等再回來,就把和離書扔在了姑娘臉上,讓姑娘帶著和離書滾出明王府……”
芍藥很奇怪,這事她之前就和姑娘說過,姑娘怎么又問她?
明王那么討厭姑娘,怎么可能和姑娘圓房呢,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蘇月都不知道該怎么呼吸了,是啊,明王那么討厭她,怎么可能和她圓房,可她肚子里現(xiàn)在有個孩子了,不是明王的,那會是誰的?
想到青風罵她不要臉,說她毀了明王一世英名……
她不會是給明王戴綠帽子了吧?!
可明王為什么沒有殺了她?
留著她是為了揪出奸夫是誰,還是那個人是明王也惹不起的?
諸多猜測涌出來,蘇月只覺得腦袋頭疼欲裂,方才驚馬,不止撞的渾身都疼,還動胎氣見紅了。
蘇月一顆心亂遭遭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從來沒想過生孩子這事,卻突然冒出來個孩子,從時間上來看,應該就是明王回京前后幾天懷上的。
雖然明王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但他在戰(zhàn)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wèi)國,卻有人在背后挖他的墻角,這樣的人能是好人嗎?
尤其連芍藥這個貼身丫鬟都不知道原主不是完璧之身的事,這個孩子還不定是怎么種進去的。
留不得。
蘇月飛快的從小榻上下去,翻箱倒柜,給自己抓了一副墮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