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斷定陷害父親的人白家定是有份,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父親一直在背地里暗查此事,收集證據(jù),以便還他的清白。
冷宮下毒一事我對白蘇蘇有過懷疑,但瞧著她今日見我見紅,便嚇得魂不守舍,應(yīng)當(dāng)與她無關(guān)。
白蘇蘇同謝嬪一般,心思都寫在臉上,目中無人驕橫自大,都是明面上的,她不似心機(jī)深沉的人,更像是被寵壞了的千金大小姐。
不是白蘇蘇,又會是誰呢。
腦海中閃過福美人的臉,不知為何,我隱隱覺得她似乎對我抱有很大的敵意。
想著想著,我漸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在鸞鳳殿中養(yǎng)了幾日,身體大好后我們搬到了榮恩殿。
榮恩殿離皇上的寢宮不遠(yuǎn),也算是個好位置。
太后聽聞我小產(chǎn),病的更嚴(yán)重了,整日昏睡不醒,食欲不振。
皇上偶爾也會去看望太后,太后的病情一直未有好轉(zhuǎn),我也時常去看她,每每去時她都在歇息。
我給孩子辦了場法事超度他的亡魂,白蘇蘇也在佛堂中。
再見到她,她穿著素衣在佛堂擦地,見我過去,沖我冷哼了一聲。
「給白長使請安。」我福下.身子同她請安,她一不發(fā),我不得不保持著姿勢,不敢起身。
她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請安一般,徑直離開,我直起身子,一旁的秋杉悶悶不樂。
「怎么了?」我點上香,拜上三拜,跪在蒲團(tuán)上。
「從前主子風(fēng)光時也從未為難過旁人,偏就有人不長眼,刻意為難主子。」秋杉也在我身后跪下,雙手合十。
「她有母家撐腰,自是有底氣,白家是百年世家大族,若論尊貴,本宮即便從前貴為皇后,也要讓她三分。」我笑了笑,幾位師父在前頭盤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詞。
我雙上合十跪在佛前,心中默念佛經(jīng)。
我不知佛祖是否能洗清我手上沾染的鮮血,但我知道,只要我身在皇宮,手中的鮮血便不會停。
從前,我還盼著能出宮,現(xiàn)在倒是不盼了。
沒有盼頭的事情,又何必寄托希望。
大好的河山,我還未曾領(lǐng)略,世間的繁華,我亦無緣去看看。
但愿我的孩子轉(zhuǎn)世莫要再投帝王家,今生無緣相見,待來世再續(xù)母子情分。
佛堂里充滿了誦經(jīng)聲,直到最后一個音落下,我打開雙手,手背朝下,虔誠叩首。
下午,太后宮中來報,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我趕到太后寢宮,在她身旁侍疾。
旁的宮妃也陸陸續(xù)續(xù)趕來看望太后,一時間太后的寢宮中擠滿了人。
皇上撤了太后宮中的侍衛(wèi),解了軟禁,張貼皇榜為太后尋醫(yī)治病。
床榻旁,劉妃為首,我同安婕妤站在一側(cè),另一旁是白蘇蘇和謝嬪等人。
「太后身子不適,床前離不了人,各宮姐妹近日都要辛苦些,輪流侍疾,盡心侍候,望太后早日痊愈。」劉妃摸著小腹,拿帕子擦了擦眼中淚花,哽咽著說道。
劉妃,安婕妤,謝嬪三人協(xié)理六宮,劉妃位分最高,多是劉妃做主,她們二人從旁協(xié)助。
眾人皆應(yīng)下,唯有白蘇蘇不太情愿。
「太后病重,臣妾理應(yīng)陪伴左右,但臣妾日日都要去佛堂,怕是不得空。」白蘇蘇冷著臉說道。
所有人都在此時表忠心,想在皇上面前領(lǐng)個功,以表自己的孝心,唯有白蘇蘇借口打掃佛堂忙碌推脫,滿宮便也是只有她不掩飾心思,不滿便是不滿……
劉妃面上神情尷尬,屋內(nèi)的氣氛頓時凝結(jié),安婕妤小聲嘀咕了一句,「白長使當(dāng)真是真性情,因著一己私情,連皇上親生娘親的安危都全然不顧。」
白家與風(fēng)家不睦滿宮皆知,白蘇蘇不愿親近太后也無可厚非,只是此刻太后病重,她竟連裝裝樣子都不肯。
「安婕妤可別亂給人扣屎盆子,臣妾擔(dān)當(dāng)不起。」白蘇蘇斜眼瞧著安婕妤,又收回眼神,說著便拂袖離去,
若放在風(fēng)家風(fēng)光還在,白蘇蘇縱然不滿,也不敢如此妄為。
劉妃遣散了眾人,留下安婕妤同我侍疾,待夜里再換人。
「人人都說白長使這是真性情,偏我不覺得,她不過是小孩子家不懂事。」安婕妤拿著帕子在水中過了一遍,眼里不屑。
「知道她是小孩子心性,你還偏要同她計較。」我接過她絞好的帕子,輕輕擦拭太后的面頰。
安婕妤在一旁坐下,揉了揉發(fā)疼的腳踝,「便是見不慣她這副樣子,風(fēng)家落魄,她白家也未必能永遠(yuǎn)風(fēng)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