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的身影卻愈發清晰。
他走在碎裂的虛空中,如同在自家后花園散步。
姜槐注視著少年的步伐,面容平靜如水。
他等待著,直到那雙踏碎空間的腳步踩上一朵不知何時綻放的黑色花朵。
\"燃燭者。\"他的聲音低沉。
破碎的空間中,銀色鐮刀突然涌現,朝著少年襲來。
少年冷笑出聲,對這些看似平凡的攻擊并未放在眼里。
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凝固了。
這些鐮刀并非針對他的肉體,而是要勾出他的靈魂。
少年的身形瞬間消散,再次出現時已經拉開距離。
燃燭者從高空降臨,手握巨大黑色鐮刀,蟬翼般的翅膀抖落晶瑩粉塵。
\"你很不錯。“少年看著燃燭者,嘴角帶著玩味,”知道我的靈魂是弱點,可以說是最棘手的敵人,不過,我的靈魂并不是那么容易觸及的。為何你能……啊。\"
他的聲音突然停頓,隨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少年的手臂伸向虛空,捏住了什么東西。
下一刻,霜冉的身影從裂隙中被揪出,重重摔在姜槐腳邊。
\"偃師……\"少年的笑聲在空間中回蕩,\"哈哈哈。\"
姜槐的尾巴將霜冉微微扶起。
原計劃是要讓她潛伏更久的,但少年的敏銳超出預料。
霜冉的偃師之力可以解構一切,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這便是......你的同伴嗎?”少年看著典獄長一行人,而后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很滿意,我會代替你,接納她們。”
“不好意思,她們是我的女人,你難道沒有自己的女人嗎?”
“.......沒有。”
姜槐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回應了自己的吐槽,而且還遲疑了片刻。
這小子不老實,肯定有著什么他害怕的東西。
而這東西,或許就是那無臉男人正在準備的事。
\"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是嗎?\"
少年抬手,整個空間隨之震顫。
他的笑聲變得歇斯底里。
\"曾經我也面對過一只太歲,一只比你狡猾無數倍的爛肉。\"
破碎的空間在他的力量下不斷崩壞。
\"所以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堆爛肉。等我取代了你,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另一只太歲,賜給她永恒的折磨。\"
但姜槐根本沒去理會少年的話。
他一直在腦內和那自己的同伴進行著溝通,因為無臉男人做了些手腳,所以即便是那少年也無法探聽到他們的對話。
還沒好嗎?無心菜,我覺得他要撕碎我們只需要一秒陸晚吟說道。
不需要一秒墨羽說道
嗚嗚嗚,主人,他剛才掐我,要抱抱霜冉說道
......還需要多久?姜槐詢問無臉男人。
......等一下,這里被他破壞得太厲害了,我沒想到竟然不是本體都有這種力量,要重新建立起連接,引導那個人來這里需要一點時間,再等.......
不用等了
就在這瞬間。
一個清冷但卻十分悅耳的少女聲音在所有人腦子里響起。
我聞到他的味道了那聲音繼續說道。
某種氣息正在接近。
姜槐了然,于是向后退了一步。
\"現在想逃,已經晚了。\"少年冷笑。
姜槐搖頭:\"我已經爭取到時間了。順便,我只是出于好奇,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好,我之前答應過你,要回答你的問題,你問吧。”
臥槽,不是吧,這個人好像意外好說話的感覺。
姜槐在心里吐槽,然后問道:“你以前,是不是辜負過誰啊?”
“?”
“就是.......”姜槐努力組織語,但最后只說了一句;“......她來找你了。”
少年的動作凝固。
下一瞬,鮮血沿著空間的裂隙涌入,將破碎的鏡面染成猩紅。
這股氣息…不可能!
他的額頭滲出冷汗。
一個連他也要忌憚的存在正在降臨。
少年瞪向姜槐和無臉男人,眼中滿是憤怒:\"你們竟敢!!!\"
猩紅長槍破空而來,直指少年胸口。
原本不可一世的永恒者此刻竟如受驚的野獸般閃避。那柄長槍似乎觸及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在這一瞬間,不知道為何,監獄竟然與那少年產生了某些同調度。
不是服從度,而是和百骸一樣的同調度。
所以他深切地感受到了現在少年的恐懼。
那并不是對于強者的恐懼........這種感覺太微妙了,以至于姜槐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像是我和墨羽上床之后面對陸晚吟的那種感情,是我的感知系統出錯了嗎?
少年的瞳孔驟縮。
他正要閃避,第二支、第三支長槍已破空而至。
血色的槍雨傾瀉而下,少年的動作突然凝固。
一支長槍已經刺穿他的左肩,將其釘在虛無中。
緊接著是第二擊。
長槍洞穿他的右腿,帶出一蓬血霧。
少年張口想要發出嘶吼,卻被第三支長槍貫穿喉嚨。
血色的槍陣在空中交織,如同死亡編織的牢籠。
長槍一支接一支沒入少年體內,將他釘死在破碎的鏡面中央。
鮮血順著槍身流淌,在虛空中勾勒出詭異的圖案。
少年嘴角滲出鮮血,微微抬頭,似乎想看清某個存在。
下一秒,巨大的陰影遮天蔽日,那是一對比燃燭者的蟬翼或者百骸的殘裔形態還要大的夸張的惡魔雙翼。
但那巨大的翅膀卻長在了一副嬌小可人的身軀之上。
那身影緩緩降落,雙翼掀起巨大的風浪,而后緩緩合攏。
那身影銀色的隨著風浪擺動,一雙猩紅色的眸子里滿是冷漠,她一把揪住了少年的頭發,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了其脖子上,這一口直接咬斷了少年的咽喉。
鮮血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滑落。
“........”少年疲憊地看著她。
那銀發少女舔了舔嘴唇,然后用無比冰冷的語氣對他說道:“原來永恒也會流血,沒那么了不起。”
少年拼命抬起頭,即便脖子鮮血噴涌,他卻仍舊想要看著那少女。
就仿佛是一種本能。
“.......我......”
“我沒有允許你和我說話,我已經標記你了,無論你逃到哪兒,我都會獵殺你,現在,給我滾。”
少女抬起手,一把巨大的長槍從天而降,把那少年的分身徹底碾碎。
姜槐能感覺到,身后的無臉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自己也有些心有余悸。
已經恢復了人身的陸晚吟悄悄抱住了姜槐的手臂,似乎是在因為那被鮮血所染紅的嬌小身影而感到恐懼。
“.......無,無心菜.......就,就是.......她,我,我上次和你說過的......我看到過的,長得很漂亮的小妹妹........”
銀發少女微微轉頭,瞥了一眼陸晚吟。
嚇得陸晚吟差點雙腿一軟坐在地上。
墨羽握住刀柄擋在陸晚吟身前。
“.......”姜槐扶著陸晚吟,他打量著那半張臉都被血污染紅的少女。
“......謝。”
“和你們無關,這是我和他的恩怨。”
她話音剛落,收起的翅膀瞬間展開,一股猛烈的颶風直接把姜槐等人的意識吹散。
現在只剩下了那看不見臉的男人和暗星還存在。
“我會追殺永恒領主。”銀發少女轉頭看向了無臉男人。
“繼續做你們的事,把他交給我。”
“.......既然你如此執意,那我便不再多說什么,但是記住,需要幫忙的時候說一聲,我們所有人都還在。”
銀發少女沒有回答,她扇動雙翼一躍而起,直接撞碎了空間消失在了混沌之中。
“.......那是你的同伴嗎?”暗星走到無臉男人身邊問道:“我在她身上看到了無盡的......痛苦和死亡的氣息。”
無臉男人嘆了口氣:“作孽,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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