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頡利被俘,突厥已然無主,整個突厥故土成了一片散沙。
漠北及金山故地被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夷男趁機所據(jù),而整個漠南則成了大唐的領(lǐng)土。
在北伐軍主帥李靖凱旋回京后,李績依舊以并州大都督、通漠道行軍大總管一職經(jīng)略漠南,隨著突厥思結(jié)俟斤以四萬眾降唐,伊吾城歸附,大唐已徹底平定漠南,大唐國土已開拓至陰山以北,戈壁以南,大唐國境拓土萬里。
而隨著大唐國境猛擴,諸多問題也隨之而來,首要的便是領(lǐng)土與突厥故民的安置,當思結(jié)俟斤降唐的消息一到長安,李世民便當即下令朝中要員入宮議事,而李恪曾在突厥為質(zhì)四載,對突厥之事頗為熟悉,故也在議事之列。
而除了李恪之外,諸位皇子之中,能夠參與今日議政的只有太子李承乾。
議事的地方在太極宮內(nèi)的兩儀殿,當李恪到了兩儀殿時前來議事的大臣已經(jīng)到了大半,李恪在殿中坐定,過了不過片刻,李世民便到了。
"兒臣、臣等參見陛下。"李世民入內(nèi),殿中的諸位大臣紛紛起身拜道。
李世民在上首的帝位之上坐下,壓了壓手,對殿中的眾人道:"今日召眾卿來此之意,想必眾卿已然知曉,突厥之地新得,百姓、舊吏、新土諸事待定,不知眾卿可有良策"
其實關(guān)于突厥故土及百姓安置,朝中上下早有紛爭,主剛主柔,主殺主撫兼而有之。
李世民話音剛落,中書侍郎顏師古當先道:"啟稟陛下,自有北狄以來,凡中國各朝皆不能全然臣服,如今陛下建功業(yè),臣服突厥,臣以為陛下當開古之先河,將突厥子民置于河北、河南之地,照舊分立各部首領(lǐng),如此便可保突厥無患。"
大唐新得突厥國土,最為擔(dān)心的莫過于百姓生亂,突厥士卒嘩變,顏師古的意思是要將突厥人盡數(shù)遷至唐境之內(nèi),使其棄牧從農(nóng),只要突厥境內(nèi)無人,草原之上自然就安靜了。
顏師古之故有其道理,但仔細計較起來,為了避免突厥人生亂,便將突厥人盡數(shù)遷至大唐,自此草原之上空無一人,大唐縱然得之又有何用,顏師古之大有因噎廢食之意。
果然大殿之中與顏師古意見相左的大有人在,顏師古話音剛落,禮部侍郎李百藥便站了出來。
李百藥道:"啟稟陛下,臣以為遷民之事耗費甚巨,而且全不必要。突厥雖以一國自稱,但卻國內(nèi)各部卻各自為政,除了可汗外互不統(tǒng)屬。臣以為當效舊制,分封包括阿史那氏在內(nèi)的草原各部首領(lǐng),只轄麾下一部,如此一來,突厥則因國分而弱,再難與我大唐為敵。"
李百要所乃是效西周舊制,分其國而化其力,一個突厥便分作了各個部落,部落間實力自然大損,憑借部落之力決然無力與大唐為敵。
然李百藥之雖好,能起一時之效,但卻能長久。
畢竟李百藥的主掌雖然劃分各部,但總體而卻保留的突厥的實力,而突厥人的實力既未大損,誰能保證將來草原之上會否再有一雄主橫空出世,到了那時他若能一統(tǒng)草原各部,那突厥又成了大唐的勁敵。
顏師古反駁李白藥道"李侍郎之乃一時之計,穩(wěn)地住一世,卻穩(wěn)不住百世,日后終將成禍。"
李百藥道"那顏侍郎之又當如何,若是漠南之地空無一人,我大唐要之何用不過徒耗兵力而已。"
李百藥的話,一下子說到了李世民的心里,李世民收漠南,要的絕不是一塊白地,而是一片可為大唐牧馬,廣闊無跡的草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