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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霧籠籠的暮云州江上。
章順騎馬趕來,看著死了一地的士卒,止不住地心頭發(fā)沉。
“章將軍,先前楚人二萬水師,忽然順江而下,不僅殺了這七八千人,連著臨江幾個城鎮(zhèn)的糧草,都被搬空了。”有斥候顫聲開口。
“不會提前通告嗎!”章順冷著臉。
“章將軍,和先前一樣,我等以為蜀人又中計了。哪里想到,在后頭還有蜀人大軍趕來。”
“滾。”
章順咬牙切齒,心里惱怒到了極點。前幾日的時候,滄州那邊還來了圣旨。圣旨里說,若是留守暮云州再出問題,定然要易將。
這才沒兩天,便又死了這么多的人。而且這其中,還有許多水師。
“童兄,可有建議?”
童杜沉默了許久,才艱難嘆出一口氣。
“章兄,死、死守暮云州吧。聽說,蘇皇后那邊,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
章順身子驀然哆嗦,忽而怒吼一聲,抽劍出鞘,劈斷了旁邊的一株小青樹。
“有一日,我章順定要用手里的虎弓,像射死那個蜀州奸細頭子一般,將布衣賊一箭射爛!”
童杜站在一旁,看向面前的江岸,一時間,也滿臉都是戾氣。
“殺了徐布衣,以及他的跛子軍師,我等便是不世之功!”
……
實話說,白鷺郡發(fā)生的事情,有了賈周的計策,徐牧并不擔(dān)心。
蜀州和暮云州之間,早晚要有一戰(zhàn)。眼下,他更為重要的任務(wù),是在醞釀戰(zhàn)勢。
“梟首滄州二鷹的事情,我已經(jīng)讓人通告了天下。這一回,左師仁若是知曉,有意結(jié)盟的話,該要明白了。”
當(dāng)初和左師仁的約定,便是他率先反攻暮云州。殺了滄州二鷹,已經(jīng)是一個很大的籌碼。
足夠了的。
“楚州已經(jīng)徹底平地。帶著大勝之威,若是左師仁想要滄州,這會兒,也該準(zhǔn)備動手了。”
隔著滄州皇室,因為共同的利益,蜀州和陵州,算是暫時走到了一起。
若滄州皇室,在亂世里,若還有約束之力,或許不會如此。但現(xiàn)在,這所謂的滄州皇室,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承認。
袁安那個傻子,已經(jīng)暴露了本性。只會沉迷芙蓉帳,夜夜放縱,最基本的奏折批閱,都經(jīng)他人之手。
這樣的皇帝,這樣的大紀(jì),還有什么指望。
“主公,如果我沒猜錯,殺二鷹的事情傳出去,左師仁很快就會來信了。”賈周臉色篤定。
……
楚州江岸,得到了消息的左師仁,臉色里滿是沉默。
“那小布衣,當(dāng)真敢出手了。”有謀士在旁,緊皺眉頭。
左師仁不答話,依然沉默著臉龐,一時不知在想什么。按照他和蜀州的約定,這一會,他該要動了。
但又不是傻子,暗盟歸暗盟,幫著牽制滄州,于他而,并沒有太大好處。若是能從這場戰(zhàn)事之中,讓東面三州取得更大的利益,則大事可期。
左思右想。最終,站在江邊的左師仁,露出了儒雅的笑容。
“主公為何發(fā)笑。”謀士不解,在旁怔怔開口。
“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傳令下去,但聽我軍令,等時機到了,再趕去支援蜀州。”
“主公,若是晚了,蜀州恐會兵敗。”
左師仁平靜回過頭,“你還是不明白。他敗他的,我左師仁要的,并非是什么盟友。而是一個搬走大山的機會。”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