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尚在夢中的徐牧,一下子聽到了殷鵠的聲音。
“主公,大事不好,陳老先生帶了二三徒子,已經出城了!”
“陳方出城?”
“確是,說是要幫著主公,入一趟北渝作使。”
徐牧驚了驚,昨夜在和東方敬商談后,他回頭去找了殷鵠。以殷鵠的脾氣,自然沒說的,拍著胸脯要把使臣的任務攬下。
“主公……昨夜主公離開后,陳老先生忽然取了酒,便來尋我,問了我不少作使臣的利益事宜。見著不是外人,又是同鄉,我幾乎都與他講了。”
徐牧嘆出一口氣。陳方從涼州跟來,估摸著早就打算好了。
“殷鵠,小軍師起了么。”
“已經在……候著主公了。”
只聽完,徐牧并未耽擱,帶著殷鵠急急往城頭走去。果不其然,待上了城墻,一下便看見了靜坐的東方敬。
此時,東方敬回過了頭,看著走來的徐牧,臉龐依然沉穩無比。
“小軍師,陳方老先生出城了。”跟隨的殷鵠,語氣有些焦急。并非是擔心被搶功,而是陳方這般一去,極可能會陷入危險。
要知道,本來趟火的人可是他,如何能良心安穩。
“我知曉了。”
“先前的情報確是——”
“并非情報,昨夜便猜出了。”東方敬嘆了口氣。
在旁的徐牧,聯想到昨夜和東方敬的對話,也不由得臉色一頓。
“請主公恕罪。”東方敬平手作揖,“主公當知,我若是昨夜說了,主公定然會勸阻,若是如此,出使之事,只怕還要耽擱。再者說,殷鵠先生非是最好人選。而陳方一去,有儒人的身份在,又并不是西蜀的戰將與幕僚,只需穩妥一些,或沒有大禍之事。”
停了停,東方敬側目,看向旁邊的殷鵠。
“若無猜錯,出使之前,陳方肯定尋過殷先生了。”
“正是……”
“那便對了,為了這一次出使,陳方亦做了周全準備,并非是貿然前往。我知主公擔心,但比起殷鵠先生來說,陳方反而是最適合的使臣。故而,先前我并未告知。”
徐牧沉默了會,明白了東方敬的苦心,這般大智若妖的人,思量的東西,是極為長遠的。
“主公放心,為防不測,我昨夜已經讓人送了密信,通傳內城的夜梟,趕在陳方入渝之前,以儒人的身份造勢,鼓動百姓喜迎。”
“小軍師,聽說常勝如今也在內城——”
“我自然知道,但并無問題。若是戰時,他或許會想辦法,來破壞夜梟的造勢。但對于現在而,不僅我西蜀需要休戰時間,北渝同樣需要時間,來面對河州外的異族。他很明白這個道理,并不會戳破我的計策。常勝不動,老世家們哪怕發現,也終究慢了一步。”
聽完,殷鵠呼了口氣,認認真真地對著東方敬,行了一禮。面前的這位西蜀戰略軍師,以妖智之身,為西蜀解決了太多的難題。
“主公,殷先生,莫要焦急,靜候即可。”
“伯烈當真大智。”徐牧也不由得感嘆。在賈周死后,東方敬幾乎是無縫銜接,擔起了西蜀的戰略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