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呼出一口氣，“既如此，便按伯烈之計。”

“這一場擒王，當是郝連戰的折戟之時了。無法改變戰局，那么，便化作沙場上的枯骨吧。”

……

“沖，再沖！”

郝連戰目眥欲裂，聲音近乎干啞。他從未想過，此番入主中原，會演變成這副模樣。往日之時，他時常嘲笑北狄先王拓跋虎，笑他無謀鼠輩，笑他折戟中原。

但現在，分明是要輪到他了。明明中原已經孱弱，北渝西蜀兩敗俱傷，卻偏偏如此，依然有萬般的困難。

那座中原的古都長陽，長陽皇宮里的龍椅，離著他已經越來越遠。

勝機，勝機……

郝連戰抬頭，目測著西蜀本陣的方位，眸子里的殺意更盛。

“全軍，隨我繼續沖殺！”

這一次，并未用多久，帶著麾下大軍的郝連戰，難得恢復了騰騰戰意。似有戰神附體，眼看著離西蜀本陣已經越來越近。

馬背之上，匆忙間抬頭，郝連戰難掩喜色。他自然認得出，此時在西蜀本陣中，那高臺上的兩個人影，一個是西蜀王，另一個應當便是西蜀軍師東方敬。

郝連戰的身子不知覺間，莫名微微一顫。

終于，終于要成功了么。

……

沙風呼嘯。

一個渾身是傷的少年，扛著一頭巨大的狼尸，艱難走回了部落。部落中的許多人走出氈帳，眼見著這一幕，都不由眼色炙熱起來。

少年的武勇，已經贏得了部落眾人的心。

無人能想到，這世上真有獨斗狼群的人……更無人想到，終有一日，這位少年被詡為草原雄主，帶著沙戎的十幾個部族，攻滅了北狄占據了塞北草原。

……

“我郝連戰，是草原的雄主！”郝連戰昂頭，聲音傳出極遠。在他的左右，四周圍間，追隨的狄戎士卒也紛紛跟著高吼起來。

唯有他胯下的那匹寶駒，與他相伴十余年，此時似是嗅到了危機，不斷垂頭低嘶。只可惜，很快被四周圍的吼聲掩去。

“西蜀本陣已在前方，活捉西蜀王徐牧！”

“殺——”

……

不遠的高臺上。

徐牧面無表情，在他的身邊，東方敬亦是冷靜至極。

這位草原的狼王雄主，已經要回天無力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