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購買需求,孫大師似乎有些不爽,盯著我嘖嘖兩聲。"小子,你真是有夠窮的啊。才買了二十萬塊的符紙……但浪費本大師的時間,比那些買二百萬的都多。"
我:"……"算了,這家伙嘴賤,我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刷卡吧。"
孫大師指了指桌面左側(cè)。我這才注意到,那兒居然放著一個大型百貨商場里那種pos機(jī)……"奇怪,門口的門票要給現(xiàn)金,這里卻可以直接刷卡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兩只貓妖王和這孫大師各自不同的喜好。"
我心里好奇著,掏出銀行卡付了二十萬。孫大師伸手在空中招了招,從后方的黑暗中,就無聲無息地飛出來兩個紫檀木的盒子。落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左邊的那個木盒子里面,放著五張符紙。右邊那個,放著一張符紙。"小子,自己檢查看看吧。本大師制作的符紙質(zhì)量,那可是整個靈異修行界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我把六張符紙都收起來,笑著搖頭道。"孫大師的信譽,大家都信得過,沒必要檢查。"
當(dāng)然,主要我也不會看。而且反正拿回去,都是用來做實驗的消耗品……一想到這,我又開始肉疼了。二十萬啊!如果不算放在家里爸媽那兒的三四十萬,我自己現(xiàn)在隨身帶著的銀行卡里一共也就二十一萬多一點兒,還不到二十二萬呢。這下子,又瞬間"返貧"了。"小子,沒啥事兒就滾蛋吧!本大師要做下一單生意了。"
孫大師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似乎對我這個"窮酸客人"相當(dāng)?shù)牟粷M意。我起身朝他拱拱手,準(zhǔn)備離開。但就在轉(zhuǎn)身剛走了兩步時,孫大師的聲音又突然在身后響起。"喂小子你站住,等一下!"
嗯下一刻,我有些不解地回頭,就看到這戴著古怪猿猴面具的孫大師,竟然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到了我身后很近的距離!頓時心頭一凜。"好可怕的速度!而且我連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覺察。"
但表面上還是恭敬地問。"不知道孫大師突然又叫住小子,你還有什么事嗎"
他指了指我右側(cè)大腿上緊貼掛著的刀鞘。"這東西,本大師看著有點眼熟啊是法器吧。小子,取下來給我看看唄"
"這……"我心里一瞬間有些警惕。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鬼市畢竟是一個講規(guī)矩的地方。連正邪之爭和血海深仇,在這里都要暫時放下。而背后的三方勢力,那可也都是要臉面的——尤其是明顯還有朝廷的影子隱在后面主導(dǎo)著。這孫大師身為鵝嶺鬼市的"大人物"之一,總不至于明搶來他店里買符紙消費的客人吧更何況,如果他真要硬搶的話……我恐怕也沒有辦法。心中瞬間閃過了這諸多的念頭,我只能有些無奈地把法刀從刀鞘中抽了出來。一邊遞過去一邊口中說道。"孫大師想看的話,就看看吧。不過,還請小心一些。畢竟這是我?guī)煾噶艚o我的法器,絕不容有失,比性命還要珍貴。"
最后一句話,我咬字重了一些,相信他也明白。孫大師嗤笑了一聲。"小子,不用跟我玩兒這些說話綿里藏針的小心眼兒。本大師還不至于貪圖你們這些弱者的小玩意兒。"
但在他接過法刀的一瞬間,頓時僵住了。"這,這是……"他猛地把法刀拿得更近了一些,幾乎快貼到面具上了!一雙眼睛放出刺目精光,翻來覆去地仔細(xì)看。這時候,我看到這孫大師的雙手非常干瘦而細(xì)長,而且手掌上全都是黑色的毛,毛發(fā)非常旺盛。他的聲音震驚中帶著欣喜。"星辰刃!真的是星辰刃啊!我好多年沒見著了。那個女人,竟然也會收徒弟奇哉怪哉!"
星辰刃我一愣。這東西……不是叫法刀嗎孫大師猛地把身子往前一探,一張猿猴面具幾乎要貼著我的鼻尖兒了。我趕緊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小子,你剛才說……這是你師父留給你的你師父,是不是個女人,姓秦啊模樣嘛長得倒是還行。但平時兇巴巴的,特別喜歡罵人,還經(jīng)常打人。"
我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孫大師,你認(rèn)識我?guī)煾赴?
我也不傻。聽他這提起我?guī)煾笗r的語氣,就算不是朋友,但至少不會是敵人!"不過孫大師你說得不對。我?guī)煾覆皇悄舆€行,是傾國傾城。還有,她也不兇。平時既不罵我,也不打我。"
在外人面前,我自然是要維護(hù)師父的形象——至于她動不動就用手啪啪啪打我腦袋的壞事兒,就暫時先當(dāng)沒發(fā)生過好了!"切~你可拉倒吧。我還能不知道她是啥人啊當(dāng)年她沒少打……咳咳咳。"
孫大師揉著他那亂糟糟的爆炸頭,把后面半句話給吞下去了。他伸出細(xì)長的手指掏了掏耳朵,藏在面具后那雙眼睛此時看向我的目光,也比之前柔和了很多。"小子,我不但認(rèn)識你師父,還和她關(guān)系不錯。先別走了,你坐!"
他不由分說,雙手在我肩膀輕輕一按。我感覺整個人完全無法抵抗,連體內(nèi)的炁都無法運轉(zhuǎn),自己往地上跌坐下去。還好!遠(yuǎn)處的椅子在這瞬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拉了過來,剛好墊在我屁股下面,接住了我。"嘻嘻,嘿嘿,放輕松放輕松啦。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吳重。"
"嗯,不錯的名字。"
孫大師朝我眨了眨眼睛。這時,門口的珠簾被掀開了。那魁梧強(qiáng)壯的符仆走了進(jìn)來,悶聲悶氣地拱手說道。"主人,外面的人在吵鬧,說等待時間有些長了。你看,怎么回應(yīng)"
孫大師轉(zhuǎn)過頭去,直接擺了擺手。"回應(yīng)個屁!直接告訴他們,本大師現(xiàn)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大概……大概要一個小時吧。那些買符的人愿意等就老實等著,不愿意就算了。愛買就買,不買就滾啊!還能慣著他們"
可以說是非常霸氣了。"是,主人。"
符仆躬身拱手,然后轉(zhuǎn)身又出去了。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說話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吳重是吧來來來,跟我說說你師父的事兒。她還好吧我都已經(jīng)好些年沒見著她了。我想想啊,上一次見面……差不多已經(jīng)是二十年前了,在洞庭湖那邊。當(dāng)時她說,打算去申城住住。之前的幾年,還有聯(lián)系。在那之后,就徹底沒了音信。我聯(lián)系不上她。"
"本來是打算去申城看看情況的,但奈何我和那兩只蠢貓,都跟某個可惡的老頭子打賭賭輸了,必須要在鵝嶺鬼市里幫他做符紙和看門兒,呆滿了三十年才能離開這里!真是氣死我了。算了不說這個,說說你師父……"孫大師盯著我。這家伙的嘴就跟機(jī)關(guān)槍似的,說話速度太快,給我弄得一愣一愣的。但話語里的期待,卻是真誠的。我心里暗暗嘀咕。"看來師父總說她喜歡獨來獨往,沒什么朋友,也是傲嬌的假話吧這不就遇到了!"
于是,我就把師父當(dāng)年在申城被人偷襲追殺,和這十幾年流落到吳家村發(fā)生的一些事,有選擇性地說了一番。聽得這孫大師是抓耳撓腮,氣急敗壞。甚至不顧形象地在我面前上躥下跳,大吼大叫。"他媽的!這些該死的龜兒子狗東西。竟然以多欺少啊。有個仇人是八卦觀主那么一定是萬道宗那些裝神弄鬼的渾蛋了。這幫邪門兒的渾蛋,看不得世道太平,天天就想著攪風(fēng)攪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