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喉嚨輕微蠕動幾下,眼皮止不住的跳動。
“陛下,其實,沒什么查的必要,我想您心里也清楚是誰。”
“但現(xiàn)在就動他們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早?”
端木雄圖臉上涌現(xiàn)出疲憊之色,是,根本不用查就知道是誰。
但現(xiàn)在偏偏還就真不能動他們。
歷史上那些追名逐利的人都認為皇權(quán)有多么厲害,但真要當了皇帝,才會明白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隨自己心意。
皇權(quán),皇權(quán),沒有權(quán),哪來的皇!
當初趙氏王朝失人心,天下大亂,群雄四起。
自己為何能脫穎而出,最終坐上那張椅子,還不是因為寧氏在背后出錢出力。
但現(xiàn)如今,弊端也出現(xiàn)了。
寧家的人越來越過分,居然連端木元辰都要動,這是要讓未來的皇帝有一半寧家的血脈嗎?
但偏偏,自己目前還真不能動他們,且不說他們各個身居高位,封侯拜相,就單單是寧飛還手握幾十萬大軍在邊境這一點來說,寧家現(xiàn)在不能動。
“無妨,先掌握證據(jù),就算不能動,敲打敲打難道朕還不能做嗎?”端木雄圖冷冷開口。
“是,微臣明白,這就去辦。”
陳留說完,就等端木雄圖揮手好離去。
但端木雄圖遲遲沒有動靜,反而緩緩開口問道:“陳留,你覺得元辰這孩子如何?”
陳留臉上頓時流出冷汗。
這問題您老問我?我特么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陛下,臣鼠目寸光,不敢妄加猜測。”
端木雄圖臉上涌現(xiàn)出不悅的神色:“陳留,你跟了我多少年了?難道朕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嗎?”
“萬萬不是!”陳留連忙彎腰開口。
“既然如此,讓你說你就說,就算說錯了,朕恕你無罪。”
陳留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既然陛下如此說,那微臣就斗膽諫。”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認為殿下絕不像平素傳聞中那般不堪。”
“殿下宅心仁厚,我們出城沒多久,殿下就將身上帶的銀子給了那些貧苦百姓,還經(jīng)常抱怨為何宮里錦衣玉食,外面的百姓卻如此貧苦。”
“雖說殿下現(xiàn)如今還沒有達到陛下的預期,但殿下天生聰慧,若能加以引導,必將為一代明君。”
端木雄圖緩緩點了點頭:“說得不錯,這孩子打小跟著我在市井中長大,宅心仁厚是真的,但也缺少了些殺伐之氣。”
“朕就怕將來會鎮(zhèn)不住這些開國功臣啊。”
陳留心中一頓,雙腿都有些發(fā)軟,聽端木雄圖的意思,這是早就已經(jīng)決定將端木元辰扶上那張椅子了。
媽的!自己果然是目光深遠,早早做了投資,以后還不得起飛嘍啊!
“所以。”說到這里,端木雄圖頓了頓,眼神中爆發(fā)出一陣寒光。
“朕要將一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王朝交給元辰,將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全部鏟除!”
陳留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開國功臣,這個范圍太大了。
不光是寧家,還有諸多武將文官,甚至他陳留自身也包括在內(nèi)。
可以說但凡動一個,那都要血流千里。
“去吧,好好查查到底是誰。”端木雄圖揮了揮手。
“臣告退。”
陳留應了一聲,緩緩退出庭院。
等他一路走出清觀寺,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處的衣服早就已經(jīng)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