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箏懷里還抱著方才從婆子那頭買的茯苓糕,回到陸瞳身邊,正欲開口,就見陸瞳已經抬腳走進了面前的屋宇。
陸家這把火,確實來得洶洶。整個屋舍再也瞧不見一絲過去痕跡,四處都是焦黑的煙塵和木屑。
陸瞳慢慢地走著。
她離家已經許久,很多過去的畫面都不甚清晰,只記得從前的堂屋靠里,連著小院后廚。瓦檐很低,下雨時,院子里時常積雨。
如今掉落的焦木混在廢墟里,看不清哪里是小院,哪里是廚房。
腳踩在廢墟中,發出細小的傾軋聲,陸瞳低頭,見殘敗瓦礫中,露出瓷實的一角。
她低頭,將碎石撿起來。
是一方青石的碎屑,長廊近后廚有一只青石缸,常年盛滿清水。七年前她離家前,最后一桶井水還是自己打的。
身后銀箏跟了上來,望著四面焦黑的碎瓦,忍不住脊背發寒,低聲道:姑娘,要不還是先出去吧。方才那人說萬一犯了忌諱,何況……
何況什么陸瞳開口,何況陸家邪門得很
銀箏不敢說話了。
陸瞳垂眸,將掌心里的半截風鈴一點點握緊,望著面前的廢墟,冷冷道:確實邪門得很。
身死、入獄、水禍、大火……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巧合,她也想知道,陸家究竟是沖撞了哪里的污穢之物,才會被人這般毫不留情地滅了門。
方才她說,陸柔嫁的那戶人家,是京城柯家
銀箏定了定神,忙道:是的呢,說是京城做窯瓷生意的老字號。
柯家……陸瞳站起身,道: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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