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堯笑道:“阿布,你也想洗澡嗎?”
叢夏笑道:“貓應該很討厭洗澡吧。”
“阿布不討厭,阿布愛干凈。”
柳豐羽輕輕搓著身體,“等我們洗澡,它要是下來能擠死我。”
叢夏伸展了一下胳膊,對成天壁道:“天壁,我給你搓背。”
柳豐羽勾勾手指,“小夏,先給我搓吧。”
成天壁冷冷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背沖著叢夏。
叢夏笑道:“柳哥你等等啊,要不讓小唐幫你吧。”說著拿起毛巾,擦拭著成天壁寬闊結實的后背。
柳豐羽嫌棄地看了唐雁丘一眼,扭過了頭去。
唐雁丘對于他多次挑釁,均是不為所動,低著頭清洗著自己的身體。
叢夏一邊擦一邊偷偷摸了成天壁幾把,成天壁的背脊簡直太完美了,肩胛骨隨著他手臂的伸展而凸起,猶如起伏的山巒,充滿了力與美,脊椎骨微陷,如一條長龍伏臥在結實的肌肉間,那長龍貫穿他整個背脊,隨著尾椎沒入水里,引人無限遐想。
叢夏越來越無法克制自己的歪念頭,自從柳豐羽胡說那幾句話之后,他就連和成天壁躺在一張床上都覺得緊張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戀,但他無法回避地意識到他對成天壁的感覺有點不妥。
盡管他很崇拜成天壁,但以他這樣的標準去欣賞一個男人,是不是……真的不太對呢。
莊堯歪著脖子看了他們一會兒,露出一個莫名地笑容,他笑道:“叢夏,你也快來給我搓背啊,我也要搓背。”
柳豐羽陰陰笑了兩聲,摩拳擦掌,“我來幫你搓。”
“離我遠點。”莊堯白了他一眼,突然感覺有什么不對勁,“這個凳子……好像往下陷了。”
唐雁丘道:“是的,會往下陷一些,不用怕,我們都在。”
莊堯叫道:“我要上岸!”說著一把扒著岸沿就想爬上去,沒想到用力過猛,一腳踩空,整個人往池子里跌去。
四人全都伸手去接他,離他最近的成天壁剛剛拽住他的胳膊,阿布突然從天而降,一爪子撈向莊堯,同時半個身體也跌進了水池。
“我——”柳豐羽剛想罵人,就灌了一嘴貓毛,阿布把莊堯抱起來的同時,半個身體幾乎把水池脹滿,四人都被擠兌得貼著池壁,動彈不得。
柳豐羽呸了好幾口,大罵道:“破貓快滾出去!”他被擠得和唐雁丘緊緊貼在了一起,好幾次他都感到自己碰到了什么軟乎乎的不該碰的東西,男人身上說來道去就那么一塊兒軟肉,柳豐羽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是什么,唐雁丘尷尬地漲紅了臉,用力推著阿布,卻根本推不動。
這個水池對于阿布來說太小了,阿布掙扎了半天都爬不出去,好像被卡住了,急得喵喵直叫。
叢夏被阿布的貓埋住了,幾乎無法呼吸,怎么推也推不開。
成天壁用力把他從阿布的毛里拽了出來,叢夏半身掛在成天壁身上,大口喘著氣,臉都綠了。
成天壁捏著他的下巴,“怎么樣?”
叢夏深吸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要憋死了。”
成天壁緊緊抱著他,費勁地往旁邊挪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檔,把叢夏推到了岸上,叢夏上岸之后把成天壁拉了上來,他對莊堯大叫道:“快讓阿布上來!”
莊堯急道:“我不想嗎,你拽得動嗎!”
倆人跑到一邊,把柳豐羽和唐雁丘也費勁地拽了上來,四人的澡基本是白洗了,又滾了一身的泥土雜草。
唐雁丘臉紅得像番茄,一爬上來趕緊穿衣服。
阿布好不容易從水池里掙扎著爬了出來,不停地舔著濕漉漉的毛,并時不時委屈地叫兩聲。
柳豐羽惱怒地踹了阿布一腳,阿布頓了頓,睜著巨大的紫眸看著他,好像不知道該怎么辦。
莊堯怒道:“誰讓你踹我的貓!”
“它差點兒擠死我們!”
“你活該!”
柳豐羽指著坐在阿布身上的莊堯怒叫道:“兔崽子你給我下來!”
莊堯狠狠朝他比了個中指。
唐雁丘拍了拍頭發上的雜草,僵硬地說:“早點休息吧。”說完拿上自己的東西走了。
柳豐羽一肚子火,他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土,又跳了下去。
幾人洗完之后,都回到了活動板房里,張工給他們準備了一間房子,被褥雖然很久,但一看都是干凈的,就連挑剔的柳豐羽也沒多說什么,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幾人剛洗漱完畢,張工就帶著幾個人給他們把早飯端了進來,是用昨晚的肉湯煮了些野草,熱乎乎的,看著味道還不錯。
他們也不好客氣,端著大碗吃了起來。
吃完之后,發現張工還帶著討好的笑容看著他們。
叢夏笑道:“張工,你有事嗎?”
張工連忙做到叢夏旁邊。雖然跟這幾個人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他也摸清了幾件事,一個是這些人肯定有能耐,是那種變異人,不然不會敢放大話,要帶他們去重慶,第二個事就是,這里面說話算數的、也唯一好說話的,就是眼前這個又和氣又面善的小帥哥,其他幾個一個比一個怪。
張工笑道:“幾位的車我們在林子里看到了,你們打算帶多少汽油?”
“我們帶不了多少,最多七八十升吧。”
“啊,那不多,不多。”
“方便的話,一會兒就給我們裝車吧,然后我們研究研究這路怎么走。”
張工搓了搓手,為難道:“小兄弟,我、我有個不情之請。”
叢夏道:“你說。”
張工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希望去重慶的時候也能把汽油帶上,這樣我們到了重慶,可以到當地換些東西,不然我們這百來號人,吃穿都是個問題。”
莊堯支著下巴笑了笑,“大叔,你挺聰明的嘛。”
這兩天對他們這么好,大早上早飯端到床前,現在提出這個要求,讓他們實在無法一口回絕。
張工臉有些紅,“我也是……我也是沒辦法。聽說重慶那邊是不管人吃飯的,人太多了,也根本管不過來。但是如果能接一些政府給的活兒,獵些東西啊什么的,就能換糧食、換藥,我怕那邊兒我們一時適應不了,如果我們能帶些汽油去,起碼剛去的時候,能換些東西,這么多人不至于餓死。”
叢夏當然明白張工的心情,但是他們也要量力而行,他道:“你們還有多少汽油?”
“還有七十噸左右,兩個油罐車就裝下了。”
莊堯搖了搖頭,“扯淡,你們的油罐車,能走山路?”
“被那伙人堵住的那條路,是以前我們每周都要走幾個來回的,我們以前也經常去重慶運材料,買東西,路修得特別好,現在雖然缺乏維護,但是我估計差不到哪兒去,我們也只是想試試,如果車實在走不了,我們就棄車,要不也沒人搬得動。但是,為了這些汽油,我們守了這么久,死了那么多人,就是指望它們能換東西,這都是救命的東西,要是就這么不要了,我們舍不得啊。”
叢夏想了想,“確實有點可惜,不過,我們這一路走了不少曾經的高速,普通的車根本早就過不了了,地上不是坑就是洼,我覺得你們的油罐車,百分之百是開不進重慶的。”
張工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重重低下了頭,沉默不語,看上去實在可憐。
莊堯道:“這樣吧,你們這里一共多少人?”
“一百二十六人。”
“大人。”
“孩子少,大人怎么也有九十多。”
“有人能背得動的適合裝油的桶嗎?”
張工一拍大腿,喜道:“有,有,有裝工業材料的桶,一個二十公斤的容量。”
莊堯算了算,“我們開兩輛油罐車走,你們帶著空桶,如果油罐車走不了,就臨時裝桶,不過,一旦這樣,你們肯定有一輛車的油是帶不走了。”
張工重重點點頭,“我明白,能帶走一些是一些,這些都是大家用命換來的,我這就讓他們準備桶去。”
張工走后,叢夏嘆道:“這里離重慶還有七十多公里,二十公斤的負重,普通人哪里受得了啊。”
莊堯道:“受不了也得受,大不了走慢點,沒有這些油,他們到了重慶更痛苦。”
叢夏想了想,“可以做個簡易的工具,這里這么多樹,而且工地上什么工具都有,做個拖車什么的,花不了多少工夫,但是可以大大節省體力。”
莊堯拍了拍他的腦袋,“有點小聰明嘛。”
叢夏跳下床,“我這就去跟張工說。”
整個工業園的人都忙活了起來,打包的打包,刷桶的刷桶,砍樹的砍樹。為了增加路霸的負重,他們把大部分行李都掛到了阿布身上,就為了能在路霸里多放幾桶油。
叢夏和柳豐羽帶著工業園的所有人開始做拖車,這里原本駐扎著三個施工隊,最不缺的就是建筑和裝修材料,他們把砍下來的木材釘成板狀,用工具磨出輪子,做成一個個簡易的拖車,用結實的繩子拽著,一輛拖車上能放兩桶油,不過如果普通人也就能拖一桶,有些年輕力壯的,就堅持要拖兩桶。
莊堯、成天壁和唐雁丘跟著張工一起研究起了地形圖。很多曾經在這里工作的人都對去重慶的路了若指掌,張工就是其中之一,他堅稱這條路不管怎么變,他肯定不會迷路。
根據張工和唐雁丘提供的信息,莊堯確定了那伙人的大致位置,對周圍的地形、山貌、環境都了解了很多。
莊堯制定了詳細的行進路線,并確定第二天凌晨四點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就一更啦,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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