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間,公正燁那邊就已經將儺祭所需的東西擺好。
用碎石搭好的祭臺上擺放著“五牲”和各色瓜果祭品。
祭臺前,則是潑灑了大量混合了各類牲畜的鮮血。
時間也差不多了,老先生將外衣一脫,換上一身黑紅二色的長袍便站到了臺前。
公正燁退到一邊,她拿出一根細長骨笛輕輕吹奏。
悠揚中帶著幾分神意的笛聲響起,公衍火抬手在自己臉上一抹,岔開雙腿,以一個近乎詭異的姿勢,如螃蟹一般在祭臺前跳起舞蹈。
這舞初時有幾分詭異,但隨著老先生越舞越快,我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一股蒼涼悲愴之感。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遠古先民披荊斬棘艱難生存的畫面。
又仿佛置身于莽荒之地,天高地遠心生迷茫。
“刺啦……”
骨笛的聲音忽然一變,公正燁抽出一柄漆黑短刀不斷敲打。
伴隨著節奏感越來越強的敲擊聲,老先生舞動的越來越快。
夜空中,忽有點點銀光垂天而降,匯聚到了公衍火老先生的頭頂。
公正燁見狀忽的收起短刀,再次吹響骨笛。
肅穆莊嚴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那銀光匯聚,竟逐漸沒入公衍火老先生的頭頂。
此刻我與靜源俱都是嘴巴大張,不同于我們道門的齋醮科儀,這傳承古老的儺祭著實讓我們大開眼界。
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人竟能擺出那種怪異的姿勢舞動,也從未想過一個簡單的骨笛竟能吹出這么多的聲音。
笛音不斷拔高,在最高處戛然而止。
而就在這笛音停下的那一刻,公衍火老先生的身后竟然浮現出一道朦朧身影。
神圣、高潔、莊嚴種種不一而足的感覺匯聚在我的腦海,我心中竟生出一種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好在這人影并未維持太久,幾個呼吸之后便驟然崩散消失。
而從開始跳起儺舞就一直面無表情的老先生也忽然恢復了自己的神采。
他大口喘著粗氣,半跪在地上艱難出聲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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