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彈頭險險擦過他泛著金光的掌緣。
易天行看著彈頭在自己堅逾鋼鐵的手掌上緩緩劃過一道深灰色的印跡,然后向自己的胸膛飛來,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絲惘然。他清晰地看著自己這么多年來都沒有破過皮的手掌被鋒利高溫的彈頭破出了一道極細小的傷口,似乎卻隱隱有一種快慰,好象是找到什么事情可以劃傷自己,也是件極開心的事情。
便在這一刻,他的腦中嗡的一聲炸,一股極奇怪異的感覺充斥了整個身體而遠在數里外,他住的那間黑屋外的小池塘水面忽然翻騰起來,像是沸水一般,奇怪的是,池塘里面的魚兒卻還是游的自由自在。
“砰!”的一聲巨響,終于將易天行從剛才的境界中震了出來。
他感到胸口一陣劇痛,接著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推去,整個人帶著身后的沙發重重摔在墻壁上,震下煙塵無數。
從屋外沖進來了很多人,領頭的是古家的二孫子,手上正拿著一把獵槍,吼道:“爺爺,你沒事兒吧!”
易天行躺在地上,胸口劇痛未褪,但仍是開心地發現自己好象還活著,在心頭罵道:“你爺爺我當然沒事兒?!?
不料古老太爺認真地看著癱在地面上的易天行,擺擺手便讓他們退了出去。接著這個老頭蹲到了易天行的身邊,解開他的上衣,細細撫著,嘴唇微微抖著,顯見內心激動無比,不停輕聲念著:“果然是果然是上三天的人啊”
子彈實實在在地打在了易天行的胸膛上,只是令人稱奇地居然沒有擊進去,彈片只是淺淺地嵌在皮膚下,一滴殷紅無比,渾不似人類的鮮血慢慢地浸到彈片露在體外的尖角上,顫顫欲滴。
易天行咳了兩聲,手指泛著淡淡金光,輕輕點在古老太爺的頸動脈上,唇角泛起一絲妖異的笑容:“老頭兒,打了我一槍還不跑?我這時候一根手指就能殺了你?!?
“殺吧?!惫爬咸珷旑^也不抬,揮手便把他那根可怕的手指打開,“如果你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兒?!?
易天行愣住了。
一個老狐貍和一只略顯嫩澀的小狐貍裝作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一樣,泡了兩杯茶,然后開始進行很無趣的對話。
“為什么要開槍?”
“我知道殺不了你,只是試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上三天的人。”
“屁!有拿槍這玩意兒試的嗎?”
“聽下面小的說,在紅油面館薛三兒拿機床砍刀剁了你一刀,你一點兒事沒有?!?
“小爺我練過”
“別蒙人,老頭子我從解放前就開始混青幫,什么武林高手看的多了,還沒見過能像你小子一樣的人物?!?
“嗯,我天賦異秉可是你也不該用槍打我,如果你給不出一個交待,我不介意送了你的老命。”
“嗯?薛三兒不是派了兩個四川人對你動了槍嗎?”
“???”
“是啊,所以我以為你不怕槍?!崩虾傄荒槦o辜地說道。
“操!”正在喝茶的易天行想到自己剛才自己怕的要死,竟是基于這樣一個無聊的推論,不由怒從心頭起,恨向膽邊生,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敢玩小爺我!”
老狐貍拱拱肩道:“聽說你不怕刀不怕拳頭,當然只好試下槍了。老頭子在縣城安養晚年,確實有些無聊。”
易天行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知道我這身體是怎么回事兒?”這是困擾了他十七年的大問題,是他揮之不去的煩惱。
古老太爺露出狐貍笑容說道:“知道一點點?!?
“什么是上三天?”易天行雖然胸口被那顆子彈擊的悶痛難忍,但神識異常清楚,一句話就問中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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