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許俏俏起身告辭，清致便禮貌地起身送了出去，江志尚抱著小公主出來了，“小九，跟許阿姨再見。#&,到達”

小公主便揚了揚小手，“阿姨，再見。”

許俏俏含著笑說：“再見，小公主。”

許俏俏走了，清致和江志尚轉(zhuǎn)身回屋。夏語夸道：“俏俏越發(fā)懂事了，真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江志尚只是嗯了一聲，顧自逗弄女兒柝。

轉(zhuǎn)天，清致帶著小公主去醫(yī)院打疫苗，很‘榮幸’地碰到了陶以臻。陶以臻在醫(yī)院的走廊上，沉默地踱著步子，清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抱著女兒和保姆一起走進了疫苗室，小公主咧著小嘴哭，針尖扎進胖胖的小胳膊時，小丫頭咧著小嘴喊爸爸。

“爸爸，救我。救小九。”

看著女兒眼淚汪汪的委屈樣子，清致有點兒哭笑不得。抱著女兒從疫苗室出來，卻正一眼看到了陶以臻。陶以臻直愣愣地盯著她懷里的小公主胝。

小公主長得極像她的母親，是一個翻版的，胖呼呼的小清致，那一刻，陶以臻恍惚看到了一個揮舞著小手，喊著以臻哥哥向他跑過來的小女孩兒。

小公主兩只小胖手揉著眼睛，仍然很委屈地吭噎著。清致邊哄著女兒邊往外走。看到陶以臻吃驚的眼神，她皺皺眉，抱著女兒顧自離開了。

身后陶家的保姆在喚，“陶先生，醫(yī)生在叫您。”陶以臻這才從一種恍惚中回過神來。

一個星期前，宋之華找了自己一個學醫(yī)的朋友，那位朋友幫忙給小健約好了醫(yī)生，小健已經(jīng)在幾天前做了手術。保留了男性性征，從此告別了尷尬的身份。陶以臻不想來，但宋之華逼著他過來，陶以臻就不得不來了。但饒是如此，他也并不想見到兒子。

除了醫(yī)生叫他之外，他絕不出現(xiàn)。清致抱著小公主在門診大樓外面碰到了宋之華。

宋之華一看到她和小公主，眸中也是露出驚訝，繼而是一種很羨慕的神色，“喲，這就是小九吧，聽霖霖說過呢，長得真是像你呀！”

清致笑笑。

宋之華說：“清致，有空叫霖霖去我們那邊坐坐，我們怎么也是他的爺爺和奶奶呢！”

“好”宋之華的聲音里不無埋怨，清致看著她匆匆離去，這才轉(zhuǎn)身也抱著女兒離開了。回去的路上，江志尚打電話詢問小公主打疫苗的情形，清致便學了一遍，女兒哭著喊爸爸救命的樣子，江志尚便笑了起來，讓清致把手機擱到女兒的耳邊，“小公主，還疼嗎？”

“疼。”小公主扁了扁小嘴。

江志尚笑道：“爸爸回去舉高高。”

“嗯。”小公主又扁了扁小嘴，小胳膊上那打過針的地方還疼呢。

江志尚的電話掛斷了，小公主也果然不像剛才那么委屈了。江志尚手邊的工作一結(jié)束，便回了家，跟他的小公主舉高高去了。

小健一出院，宋之華便張絡著在酒店給孫子主持一個慶祝宴。陶家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喜事了，小健真正地變成一個男孩兒無疑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宋之華很高興，陶城也是。霖霖成了別人家的，他們總算還有真正的孫子，僅管這個孫子，將來會不會具有生育能力，還是另一回事。

能夠擺脫那種尷尬的身份，已經(jīng)是讓人高興不已了。最起碼，不會再有人指指點點地說，陶家人缺了德，才會生出那么個東西來。

宋之華召來了親戚好友，在酒店里擺了好幾桌，雖然陶以臻并不愿意參加這樣的宴會，但那么多親朋看著，他也不得不去。小健已恢復得很好，穿著宋之華精心挑選的衣服，又加上營養(yǎng)到位，小家伙長得白白胖胖的，看起來很可愛。宋之華也有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心里已經(jīng)更多的存在著小健，而霖霖，她的大孫子，卻不知不覺中在她的心里有些淡了，人這種動物就是這樣，天天在身邊的，感情會越來越深，尤其是像宋之華這種情況，明知道大孫子已經(jīng)不可能再回到陶家，她便把所有的心神都用在了小健的身上，她想以后，也就只有小健陪著他們了。而霖霖，就那樣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霖霖會忘了他們，陪在他們身邊的，到頭來還得是留在身邊的這個。

小健的手術一成功，宋之華便急不可待地通知了親戚朋友，她自己則是抱著孫子激動得流下了熱淚。

慶祝宴之前，清致帶著霖霖過來看望她和陶城，醫(yī)院里，宋之華帶著埋怨的口吻讓清致產(chǎn)生了內(nèi)疚的心思，帶著霖霖過來看望老兩口，可是在那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宋之華不時地在照顧小健。小健纏著奶奶講故事，宋之華哄了哄不行，就拿著故事書當著清致和霖霖的面講了起來。

霖霖說：“奶奶，我來給弟弟講故事吧！”

宋之華便笑說：“好啊，你來講吧。”

霖霖拾起了宋之華放下的故事書，照著書上寫所講了起來，小健長這么大，一直沒有過別的玩伴，雖然生下來的頭幾個月，被親生父母虐待，但后來來到祖母家之后，祖父母給予的照顧還是不少的。吃的，穿的，玩的，也算是從沒有缺過，而且也沒有人跟他分享過。此刻看著霖霖，這個突然間多出來的男孩，眼睛里竟是有了幾分敵意。

霖霖要給他講故事，他卻小手抓緊了那本故事書不讓霖霖碰。好像霖霖要搶了他最重要的寶貝似的。

霖霖便放下了。

伸手去拿另一本，可是小健的小手飛快地在霖霖的手背上抓了一把。小人兒的指甲倒是挺厲害的，霖霖的手背上立時就被抓出了兩道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