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說:“你等我一下。”她跑進廚房,把晚間做的奶黃包拿出來加熱。
奶黃包只剩兩個了,被做成小豬的模樣。本來她打算拿來當夜宵,沒想到馳厭回家了。小巧的奶黃包加熱以后香味兒很濃,姜穗把它們端出去,馳厭在沙發上打開了ipad發郵件。
見她出來,馳厭抬頭看她。
他許久沒回來,兩個人如今的關系十分尷尬,如果不是段玲鬧事,馳厭今天沒有打算回來。他本來以為會看到一雙排斥厭惡的眼睛,沒想到她笑意乖巧又溫和。
姜穗眨眨眼:“我之前做的,你要嘗嘗嗎?”
馳厭說:“好。”他拿起奶黃包嘗了一個,甜味兒正好,奶香在口腔蔓延。
姜穗問他:“好吃嗎?”
馳厭神色淡淡:“不錯。”
姜穗見他真看不出特別喜歡的模樣,可他把兩個都吃完了。出于前段時間那個夢,姜穗如今對著他始終有種怪怪的感覺,她竟然以馳一銘“女朋友”的身份喊過他哥哥。
可“哥哥”如今這個樣子,似乎又對她有些想法。
馳厭見她眼巴巴看著自己,他頓了頓:“還有什么事嗎?”
姜穗倒真有事,她從房間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還給馳厭:“吶,你回家了,我們就好好說。”她摸摸有些發燙的臉頰,“我總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不會用你的錢,我把家里的存折和銀行卡都拿過來了,還有房產證。還需要什么,我以后都會努力做到,也可以打欠條。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可以同我說。”
馳厭:“你反悔了?”
“不是。”姜穗小聲說,“我覺得你對我沒那個意思。”
馳厭看著她:“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你一直沒有回家啊。”她鼓起勇氣說,馳厭不像是需求她做那些事的人。
馳厭合上ipad,看了她一眼:“我以后都回來。”
姜穗傻眼了。不,她不是這個意思。
馳厭嘴巴里還很泛著奶黃包的甜味,見她這模樣,他便知道真正沒那意思的是誰,估計在她眼中,這還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玩笑。馳厭冷靜地說:“我確實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你得留下來,我不強迫你做什么,也不耽誤你以后嫁人。頂多兩年,兩年后你愛去哪里都可以。”
姜穗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好。”這樣把交易說得明明白白,她反倒松了口氣。
馳厭累了一天,打算去洗澡睡覺。七月外面刮起大風,估計夜間又要下大雨。
馳厭從房間拿了浴巾出來,路過陽臺,一滴被風吹進來的水落在他發頂,冰涼浸入頭皮,他皺眉抬頭,就看見落地窗外被風刮起濕漉漉的布料。
姜穗才收完自己銀行卡,順著馳厭目光看過去,她臉色一下子爆紅。
先前馳厭房子冷清得像是沒住人,本來定期請了小時工過來打掃,因為姜穗搬進來,馳厭怕她不適應,暫時沒讓小時工來了。
姜穗自給自足,放松了許多。
她晚上吃完飯洗了澡以后,哼著歌把衣服洗了。但是內.衣內.褲她一直有手洗的好習慣,如今還在滴水的,就是她淡藍色的內.衣。
畢竟海綿吸了水,人力一時半會兒可擰不干。她小內.褲也在旁邊被風吹得擺呀擺。
空氣詭異地靜默了一瞬,只能聽到窗外呼呼刮著的風。
夏天的風并不涼,雨來臨前帶著夏天的燥熱和悶意。
姜穗把頭埋進沙發里。
馳厭頓了頓,又有好幾滴水落進他發根。他路過落地窗,似乎嗅到了花園里薔薇的香氣。馳厭抿著唇,走進浴室。
他才走進浴室,姜穗一跳而起,她跑到陽臺上,用撐衣桿把自己內.衣和內.褲收下來。
姜穗實在找不到地方藏,只能全收回自己房間,把窗戶打開,支撐著晾干。
馳厭脫了衣服,看見浴室多了一堆瓶瓶罐罐,女孩子用的洗面奶爽膚水,還有她自己買的沐浴露洗發水。
他閉了閉眼,沒進浴缸,站在花灑下面,把花灑往藍色的右方撥。
冷水落下來,終于沖淡了他發根當時被水打濕的觸感。
他告訴自己,他沒那么惦記她。
男人洗頭發洗澡都很快,馳厭出來時,下意識看了眼姜穗晾衣服的地方。
沒了。
半夜時,天上果然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