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脈象平穩,并沒有妨礙。依老夫看,八成是喜脈。只是日子尚淺,再過幾天再來診過,才可判定十成。”
“呂老,這可是真的?”齊攸問。
“大人別急,依老夫看,就是了。當然,再過兩天確診,更穩妥些。”呂太醫笑道。
呂太醫行醫經驗豐富,為人穩重,如果沒有把握,是不會說出口的。
荀卿染和齊攸一樣吃驚,她竟然懷孕了,怎么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
“方才騎馬受了驚嚇,震蕩,可有妨礙?”齊攸看了荀卿染一眼,忙又問呂太醫。
“夫人脈象很是平穩,”呂太醫道,見齊攸焦急,“不過這個時候坐胎未穩,夫人還是宜靜不宜動,老夫再開兩道藥膳方子,夫人吃著,管保無虞。”
齊攸想留下來陪著荀卿染,不過想了想還是跟隨呂太醫出去開方子,順便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夫人需臥床,你們好好照顧夫人,若有差錯,拿你們是問。”臨出門,齊攸吩咐道。
屋內伺候的人忙應了。
“奶奶,方才可把婢子給嚇死了。”齊攸剛出門,麥芽撲到荀卿染跟前,大驚嚇過后是大驚喜,麥芽滿臉淚痕,又哭又笑。
“我沒事的。”荀卿染道,就要從榻上起身。
“奶奶,四爺的囑咐您也聽到了。”許嬤嬤上前攔住荀卿染。
“我就坐起來。”荀卿染道。
“奶奶,那也不成,四爺回來之前,您就得安安靜靜躺著。”許嬤嬤卻不肯容情。
許嬤嬤有情緒了。
許嬤嬤自認不是刻板的人物。荀卿染私自跑去騎馬,許嬤嬤是知道的。說起來,在她眼里,荀卿染這個主子幾乎沒有不好的地方,可是相處久了,她才知道,荀卿染骨子里極是愛玩。她見慣了深宅大院被束縛的完全失去自我,仿佛一個模子里出來的淑女名媛。對于荀卿染,有的時候,就有些心軟。該攔著的時候,沒有阻攔到底。畢竟這里不同于京城的老宅,荀卿染年紀尚小,又是小夫妻單獨外放出來,自在一些也沒什么。這樣的日子能有幾年那,等回到大宅,再想如此也不能夠了。
但是這次……
“……奶奶,您要去騎馬,奴才攔您,您說是保準不會出差錯的。奴才信了您,可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萬幸是肚子里的孩子沒事,這若是萬一……,奴才們自然跟著心疼,奶奶心里可會好過,四爺也要心疼死。”許嬤嬤道。
荀卿染躺在榻上,低頭摸了摸還很平坦的肚子。這里真的已經有了個小生命,她竟然毫無察覺。此時她也覺得有些后怕,若是方才,蠻子沒有攔住馬,若是齊攸沒有及時趕到,那結果……
許嬤嬤又道:“奶奶,這大宅門里,最講究個防微杜漸。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荀卿染點頭,“嬤嬤放心,我會小心的。”
許嬤嬤暗自點頭,不過為了保證荀卿染懷孕期間平安無事,還是要讓荀卿染對于事情的嚴重性有更清醒的認識。
“奶奶可見了四爺方才的樣子,奶奶若有什么,這滿府的人,哪個能脫的干凈。驪院那些個現在還跪著,四爺說要軍法處置,奶奶這屋子里,奴才頭一個是難辭其咎,還有陪著奶奶去驪院的人,麥芽是頭一個……”
這時齊攸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兩張單子,交給許嬤嬤。
“交給小廚房,照著這個做給你們奶奶吃。”齊攸吩咐道。
許嬤嬤忙接了單子。
“都先退下吧。”齊攸又吩咐道。
許嬤嬤忙帶著幾個丫頭從屋中退了出去。
齊攸這才走到榻旁,坐了下來,盯著荀卿染,半天沒說話。
荀卿染覺得屋內的烏云密布,氣溫頓時降了下來。驪院驚馬,她鎮定自若,毫發無傷,但是面對興師問罪的齊攸,她心虛,因為肚子里的寶寶也是齊攸的啊。
荀卿染眨了眨眼,她懷孕了,而且平安無事,態度良好的話,應該會獲得寬大處理吧。
“四爺這么板著臉,要嚇到肚子里的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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