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回過神,連忙拱手輯禮。
“回太后,今日王上特令白衍與贏侃大人,安排此行前往邯鄲的護衛一事,白衍過來稟報太后。”
白衍說道。
說完,白衍看到趙太后點點頭。
這時候侍女也已經帶上果子。
“坐吧!”
趙姬看著白衍,輕聲說道。
對于贏侃先去處理其他事情,沒有前來這里,不管是白衍,還是趙姬,都沒有開口。
“謝太后!”
白衍拱手還禮,隨后跟著侍女,來到涼亭內的另一個木桌后,跪坐下來。
余光望著平靜的湖水,當白衍坐好之后,看著涼亭內,另一邊跪坐著的趙太后,目光滿是復雜。
畢竟白衍清楚。
如今活生生在自己眼前的趙太后,很可能只有半年左右的壽命。
“聽聞白將軍此前替秦國攻伐趙國,立下赫赫戰功!”
趙姬看著年輕的白衍,笑著說道。
想起當初茅焦曾經說過這少年,語之中,直王上對著少年頗為重視,后面更聽到這少年在趙地做出的一件件事情。
趙姬很早之前,就一直想找個機會,見一見這個白氏子弟。
如今見到。
倒是著實被這少年的模樣給嚇到,她很難想象,就是這么一個并不魁梧的少年,領兵在外,是那傳中的白衍。
“微臣愧不敢當,白衍承蒙王上信任,此前滅趙之時,能為王上分憂乃是微臣所幸,白衍怎能功。”
白衍拱手回道。
話音落下,白衍就看到趙姬搖搖頭。
“年紀輕輕,語便如此謙虛,怪不得王上喜歡白將軍!”
趙姬的一句話,讓白衍有些湖涂,不明白這是贊譽的,還是說自己油腔滑調。
不知如何回答的白衍,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對著趙太后拱手輯禮。
看著趙太后收起笑容后,惆悵的嘆息一聲,轉頭看向遠處的湖水,白衍沒有做聲,畢竟第一次見面,對于趙太后,白衍并不熟悉,貿然開口,反而不好。
畢竟白衍清楚,若是記憶沒錯,那趙太后如今的壽命已經不久。
萬一眼下讓趙太后對自己印象不好,哪怕就是一個誤會,那日后也不一定有時間去化解。
“將軍在雁門處理掠賣一事,聽聞殺了很多人,得罪諸多權貴士族!”
趙姬開口說道。
說完,趙姬轉過頭,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白衍。
白衍面對趙太后的目光,拱手輯禮。
“雁門掠賣一事,白衍是得罪一些人!”
白衍說道。
在這件事情上,白衍沒必要隱瞞,故而大大方方的承認。
畢竟如今雁門一事早已經人竟皆知。
涼亭內。
趙姬嘴角上揚,饒有興致的望著白衍。
“聽聞得罪了那么多人,就連蒙氏以及不少楚系官員,都已經在心中埋怨將軍?”
趙姬故作好奇的問道。
后面話趙姬沒有說,不過趙姬清楚,這少年定能聽得出她的意思。
而且少年也定是心中清楚,若一但有機會,沒人會放過他!
趙姬想到這里,原本那波瀾不驚,仿佛一直帶著笑意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傷感、一絲隱晦的恨意。
“此事白衍也不是很清楚,雁門掠賣一事,白衍不過奉法行事,無愧于心!”
白衍回答道。
感覺到趙太后直勾勾的目光在看著自己,白衍雖然沒有對視,但說話間,那微微低頭的眼神之中,十分清澈,沒有絲毫閃躲,或者飄忽不定。
涼亭內。
趙姬看著白衍,看著看著,最終嘴角微微上揚,笑起來。
“王上沒有看錯人!”
趙姬說道。
一直獨居這萯陽宮,比起當初,趙姬也能看透很多事情。
故而比起直接詢問少年有沒有后悔,趙姬更想親眼看看少年回答時的模樣。
在沒有提及,卻涉及自身的事情時,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
方才少年談及雁門一事,當聽到她詢問是否得罪人時,少年自始至終,眼神都沒有閃躲或者飄忽。
或許趙姬能理解。
為何茅焦會如此贊許這個少年,而且王上也信任這個少年。
“咳~”
趙姬突然咳嗽一下。
白衍聽到趙太后的笑聲,疑惑的抬頭,隨后就看到原本笑意盈盈的趙太后,突然捂著胸口,滿是痛苦的咳嗽起來。
見狀。
白衍眉頭微皺,為何看著趙太后的模樣,似乎是生病了。
望著侍女在趙太后身邊,不斷撫順趙太后的后背,白衍想了想,等趙太后緩過氣后,拱起手。
“太后似乎身體不適,可否給太醫把脈過?”
白衍面露關心的問道。
趙太后喘息著,感受著侍女的安撫,聽到白衍的話,側頭看向白衍。
隨后趙姬忍不住笑起來,也不記得多久沒有看過這樣的眼神。
“看過,積勞而已!”
趙姬輕聲說道。
也不知道是因為方才試探過少年,還是因為少年如今的眼神,趙姬說話的聲音,溫柔絲許。
“積勞?”
白衍聽到趙太后的話,輕聲重復,思索幾息后,沒有說什么。
但那疑惑的眼神,顯然不是很相信。
...........
咸陽王宮。
方才下朝,處理一堆繁忙的瑣事后,嬴政正在一邊看著竹簡,一邊吃著午膳。
突然一名宦官急匆匆的進來,手里捧著一卷竹簡。
“王上,這是左更白衍送呈的竹簡。”
宦官來到嬴政面前,拱手稟報道。
聞。
嬴政有些意外,兩個多時辰前,白衍方才離開,怎么眼下又送呈竹簡過來。
想著此前在朝堂上,白衍那面露思索的模樣,帶著好奇,嬴政伸手從宦官手里拿過竹簡,緩緩打開。
然而看著里面的內容,嬴政的臉色不是很好。
“傳寡人命令,讓太醫令、太醫丞去萯陽宮,給太后把脈!”
嬴政輕聲說道。
說完,便把竹簡收起來,放到一旁,繼續看著方才那卷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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