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出去,回來的也很快。
他們人還沒進門,聲音先就傳了進來。
夏至正在跟孫蘭兒相對坐著做針線。她有些心不在焉,小黑魚兒的聲音傳進來的時候,她還不小心被針扎到了手指。
“李夏考中啦?!毙『隰~兒蹦蹦跳跳地進來,一面還歡快地搖著手。
李夏考中舉人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孫蘭兒忙就問小黑魚兒:“老叔,李夏公子考了第幾?”
“你猜?!毙『隰~兒背著手站住,偏就不肯說了。
夏至是了解小黑魚兒的。小黑魚兒的神態已經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這一刻夏至只覺得天高地闊,涼風習習,果然秋天才是最好的時節呀。
“我猜不著,是考了第一不?”孫蘭兒跟小黑魚兒說。
小黑魚兒卻看夏至:“十六,你猜。”
“我猜不著?!毕闹恋摹?
小黑魚兒盯著夏至看了一會,就有些不滿意了。他嘟起嘴來:“十六你真不夠意思?!?
“老叔你告訴我吧,你讓我咋猜啊。”夏至就說。
小黑魚兒是不能真跟夏至生氣的。他立刻就歡喜起來,一面往高里一蹦,一面大聲地宣布:“李夏考了第一,是咱北鎮府的解元?!?
這個時候,夏橋才領著小樹兒進來,兄弟倆的臉上也都是高興的笑。
“李夏哥考中解元了。”
一件事,卻是雙喜臨門。因為這樣,田夫人就再沒有理由阻攔李夏和夏至定親了。
“十六,得趕緊給家里捎信吧?!毕臉蚋闹辽塘俊?
“嗯?!毕闹咙c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夏橋和孫蘭兒為她張羅。夏大姑、田來寶、月牙兒等人得到消息都過來給夏至賀喜。
田括也抽空過來了一趟。
田括的名次雖然不如李夏,但這次也考中了舉人。對于田家來說,這也是雙喜臨門。
“……到時候我也給你們送雙份的禮?!碧锢ê芎肋~地說,他是真心為夏至高興。
李夏考了個解元,接連幾天各種賀喜的宴席不斷。李夏不能來寧華堂,他不捎信兒,卻天天讓人送東西給夏至,也都不是什么特別稀罕珍貴的東西,不過是些小物件。
夏至都將東西好好地收了。她突然模糊地想起了某句歌詞,似乎是什么戀愛的陳腐味道吧。
而她和李夏的親事也終于由李家正式的提出來了。
田夫人竟然沒有再做任何的阻撓。
李家那邊請了老翰林和老翰林夫人做大媒。這個時候,夏至不得不相信李夏還有九姑太太他們的一些話了。
田夫人應該也沒有真的很討厭她。單從媒人的人選來看,田夫人還是很重視她的感受的,應該是盡可能地讓她舒服,更有體面。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收到了夏橋的信兒,他們很快就捎信兒過來,自然是很為夏至高興的。
李夏和夏至就這么順順當當地定了親。
定了親之后,李夏正好也沒之前那么忙碌了,所以就又頻繁地出現在了寧華堂。
定親了,兩人的事情就算定了,李夏這是不怕讓田夫人挑剔,所以不用忍著不來看夏至了。
兩人說話也恢復了正常。李夏倒是意意思思的,覺得這些天很甜。但夏至不配合,李夏也沒辦法。
眼看就是田括的婚期。
夏至和李夏在一塊的時候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而他們兩個的婚期卻是定在了明年的臘月。
還有一年,那個時候夏至就滿十七歲了,正是出嫁的好時候。其實按照李夏的心思,是想立刻就娶夏至的進門的。不過夏至想在出嫁之前把自己的產業進一步理順,李家那邊對李夏的前程也有安排。
既然跟李夏的親事定了,夏至并不著急嫁過去。作為已經定了親的人,她也沒有任何的壓力,不用擔心夏老爺子因為她會變成剩女的事再多白幾根頭發。
“被田括搶在前頭了……”李夏跟夏至抱怨。
因為總是說田括,夏至突然之間就想到了何冰兒。她想了想,還是跟李夏問了。
“……過的還行吧,錦衣玉食,那樣的人家,也就是那樣?!崩钕牡?。
何冰兒現在過的就是標準的世家大族媳婦的生活。
雖然同在京城,并且還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但何冰兒出嫁之后,李夏和她的來往就很少了。
“哦,”夏至點點頭表示了解,“那天田括跟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我猜他是不好意思跟你問,所以想跟我打聽打聽何冰兒……”
李夏就沉默了一會。
自小一塊長大的好兄弟,李夏比任何人都清楚,田括的心里還沒有完全放下何冰兒。
“田括他拎的清。五娘也是個好姑娘?!?
而且何冰兒早就嫁做人婦女,又遠在千里之外,這其實真是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夏至也就放下了這件事。
田括的喜宴夏至自然是去了。她在席上坐了一會,就到新房去陪李家五娘。
李五娘看見夏至來就很高興?!拔揖驼f你肯定早早過來看我?!?
李五娘長相清秀,不過她此刻面色紅~潤,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新嫁娘的嬌羞和歡喜。
李五娘是喜歡田括的。嫁給田括,是她做夢都沒想過的好運氣。
夏至陪李五娘說話。李五娘語之間意意思思地就打聽田括在席上如何如何。夏至就告訴她說田括很高興,正在跟親朋好友們應酬。
“不過你盡管放心,有不少人替他擋酒,喝不壞他?!毕闹吝€笑著說了一句。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是不是在擔心李夏哥會喝多了。”李五娘反過來調笑夏至。
“喝多就喝多吧。他們比親兄弟還親。田括和你這一輩子的大事,他差一點兒就比田括還高興了?!毕闹列χf道。
李五娘聽著覺得分外開懷:“他們是真好。我小時候總看見他們倆在一塊,打打鬧鬧的,不是真親不能那樣……”
這么說著,李五娘就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高興的事。
夏至探尋地看向李五娘,李五娘卻已經將方才神色遮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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