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趕到袈裟院子時,見他正盤腿坐在打坐的石墩上,月光籠罩在他銀白的袈裟上,仿若鍍上了一層圣潔的銀光。
他認認真真的粘著被穆鶯撕壞的佛經。
褶皺的紙張,鋪了滿院子。
見到我們來,他聞聲抬起頭,眼底閃過一抹意外。
“你們找我有事?”
語氣清冷疏離。
我單刀直入,“袈裟,熔河在哪兒?”
他一怔,明知故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找不到穆鶯了,聽阿炁說穆鶯去了熔河。”
袈裟點頭,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語氣輕描淡寫的說:“是,她昨晚就去了。熔河沒有信號站,所以打不通電話。”
“她去做什么?”
既然他明知故問,那我也裝瘋賣傻。
袈裟修長的手指一頓,眉頭不耐的微蹙,不過很快神色恢復自然。
他還沒等說話,這時姜姝婭從袈裟的藥房走了出來,她身上穿著一條圍裙,頭發綁著松散的麻花辮垂在一側。
見到我們她感到很意外,很快靦腆的笑著說:“符姑娘,霽月姑娘,你們來了。”
我冷著臉,面無表情,不想搭話。
“我還以為你們明天才會來呢,沒想到會來的這么早,你們快坐。”說著,她再次轉身回屋。
等再次出來時,手里多了兩張紅色的請帖。
她伸出手遞給我和霽月一人一張,滿臉歉疚道:“這請帖早就該給你們送去的,可袈裟說自家人不用這些虛禮,所以…兩個姑娘別見怪。”
她像是這個院的女主人一般招呼著我們,仿佛我們是提前來參加他們喜事的賓客。
我定睛看著姜姝婭手上大紅色的喜帖,上面的毛筆字略顯生澀。
袈裟可沒有請我們來參加他訂婚的意思,請帖不給,電話也未曾打過。
我沒有接姜姝婭手中的東西,轉而看向袈裟繼續追問道:“穆鶯昨天和你說什么了?”
姜姝婭拒在空中的手略顯尷尬,不過她難得爽利,接過話來一臉坦蕩道:“穆鶯姐對我可能有些誤會,昨天她過來說在熔河發現了一條暗道,還一口咬定是我挖的。
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沒錢沒勢,怎么可能做到呢?
她還說我接觸袈裟的心思不純…
不過我能理解的,畢竟我走了這么多年,她和袈裟如兄弟手足一般,難免會替袈裟感到擔心。
我當時只是為自己反駁了幾句,她便生氣了,砸了東西不說,還吵著說要去熔河找證據。
我阻攔也沒攔住她…哎。”
看來穆鶯也查到了一些端倪,只不過好像我們倆查到的東西不一樣。
她應該是沒忍住心軟了,在訂婚前告訴了袈裟,怕訂婚當日眾多賓客,他知道了反悔會弄得難堪。
沒想到,卻被姜姝婭給擺了一道。
我思忖片刻,努力撐著笑道:“袈裟,你把熔河的地址給我,我去接她回來。
她可能也是聽手底下的人亂嚼舌頭,你別往心里去。”
我全程沒理姜姝婭,我只想先糊弄出地址。
只要找到人,其余的事情之后再說。
袈裟緩緩開口,眼底盡是漆黑的堅冰,“我不能告訴你熔河的位置。
熔河很大,到處都是不干凈的東西,十分兇險,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把自己困死。
穆鶯沒那么弱,你大可不必這么著急。”
姜姝婭附和,“是呀,符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會些術法,但我還是勸你別去了。
若是讓三爺知道你私自過去,一定會怪我們夫妻的。
穆鶯她有經驗,斷然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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