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女子。
身上白色的衣裙蔽體,高挑身段曼妙,和先前那個赤腳渡真,給他看的投影,赫然是一樣的,
只是,
這一次不是背影了,
這一次季迭看到的更加清晰,雖說,還是看不到臉,只看到面紗之上的一雙眼睛,可他
突然就那么平靜了下來,這又想要笑,又感覺,心中很堵,
“宋伽…像…這太像了……”
“宋伽……”白衣女子距離還有數(shù)千億里,可卻好像聽到了一樣,重復(fù)這個名字,微微頓了一下,歪著腦袋,好像最終才確認叫的是她,
“這是誰的名字,你在,叫我?”
這樣的話,如果是別人,她會覺得對方只是想要和她搭話,可季迭這明顯不像,
結(jié)合先前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也越發(fā)懷疑了。
可季迭更無法平靜了,因為這個聲音,
他聽過很多次,從沒有一次是這樣不夾雜情緒的,就好像一杯清水一樣,他不知心中是什么情緒,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你想讓我跟你去靈山?”
“嗯,你是一祖選中的傳人,你本來就應(yīng)該去靈山,這也是最適合你的地?!卑滓屡营q豫,沒有等到剛剛的答案,也只是看著他,
這是一雙怎么樣的眼睛,季迭不知道如何形容,
好像很平和,她所看的地方,所有人都會平和下來,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
“那你摘了面紗?!奔镜袂楦鼜?fù)雜,這個要求,白衣女子不明所以,明顯猶豫了一下,
“為什么?!?
“你不摘我就不去?!?
這算什么理由,也太任性了,很難讓人想到,這會是赫赫有名的,雨之仙君,以至于白衣女子心境,修為,都哭笑不得,
可季迭的確就是說到做到,身軀也在退后,手里有很多傳送玉簡,
“現(xiàn)在的距離,我如果想走,你找不到我,”
這話,也有一些自信,
因為對方之上,他沒有面對萬古的感覺,究竟什么修為卻不得而知。
“我摘了,你就跟我去靈山?”白衣女子嘆息,看這樣更無奈了,倒是確實不想和他動手,
除了這是一祖選中的人,還有那種,莫名的熟悉。
“不保證?!奔镜_實無法保證,原本想要騙騙對方的,還是放棄了,
“你可以直接動手,但你不會?!?
如果是他人,聽到了這話估計要疑惑這自信從何而來了,白衣女子卻是問起另外一個問題,
“能告訴我原因么。你看到我的時候,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我總感覺,你好像認識我一樣,可我不認識你?!?
這樣的態(tài)度,依舊是季迭煩躁的,好像什么情緒都沒有,好像,眼前的人只是一個畫,雕塑,可這煩躁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依舊什么都沒說?;蛘咴撜f的已經(jīng)說了,不想說其他的。
“你就這么執(zhí)著于此么?!卑滓屡营q豫之后,輕輕搖頭,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到頭來終為紅粉骷髏,表象,有那么重要嗎。何況,若見諸相非相,你是否反而會失望?”
失望,
會么……
這反問季迭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只是盯著她,始終一不發(fā),可心里更煩躁了,
因為,
他有些越發(fā)討厭,她這樣的態(tài)度,
白衣女子也沒生氣,
“我剛剛說的話,很顯然你的心也在掙扎,又想知道我的臉,又不想知道,我不知道你的心為什么這么亂,可這證明看了,反而讓你煩憂,我不會如此為,不過……”白衣女子又搖了搖頭,蓮步輕移之間似有蓮花綻放,
“我可以幫你,讓你平靜下來,你愿意相信我嗎?!?
這聲音,如同冬日暖陽,聽起來很舒服,本能的想要認同,季迭也是,連帶心里的煩躁,都在熄滅,眼神也有一些茫然,
“幫我么?!?
“我可以幫你?!卑滓屡永^續(xù),聲音一如剛才,這一次季迭的動搖也更甚,可最終嘴中有鮮甜氣息四溢,咬破了舌尖,以此換來了清明,也徹底像是被點著了的火藥桶一樣,
聲音,一字一頓,
“你他媽別和我說這些大道理,我現(xiàn)在,不想聽。什么凡有所象,什么諸象非象!我都不想聽,更不想看到你這個自以為是,修的無情無欲的樣子,”
“你如果這么聰明,這么有悟性,你們的一祖,何必不選你而選我?!?
這,是他很難有的失態(tài),白衣女子也還是無悲無喜一樣,張了張嘴,輕輕開口,
“一祖所為,自有深意?!?
“所以,這就是如果我不愿意,就想要強行度化我,去你們靈山的理由?”季迭毫不留情揭穿,
“這剛剛?cè)绻瞧渌娜耍峙乱呀?jīng)聽了你的話了,真是好手段,”
“我只是……不想和你動手,”
“不想和我動手,所以就逼迫我?”
季迭再次冷笑。
連續(xù)兩次的質(zhì)問,白衣女子很明顯沉默了,她確實不想和季迭動手,
“去了靈山,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去了靈山能夠做什么?上次,來找我的那個渡真,說要凈化我,說我是魔修,你覺得我這煞氣,去了靈山能有好下場?!”
“你可以信我,我能察覺,你雖有煞氣,可你的心,和那些魔頭不一樣,
我去過兩茫星,你,救了很多的人,真正的魔,是不會救人的,你以前只是走在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我想,這也是一祖選中你的理由,
我保證,在靈山,你會得到最好的修煉資源,你身上的煞氣,心性也會凈化,不會有那么多煩惱?!?
“說的真好聽,我都差點信了?!奔镜读顺蹲旖牵I誚之意更多,想要讓她有一點情緒,找到一點熟悉,
哪怕有一點也好,
可就是什么都沒有,
哪怕這一次次的拒絕,這女人卻從始至終很有耐心,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生氣,
“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前路漫漫,不要一條道走到黑……皈依佛門,有何不好么。”
又是這個讓他討厭的樣子,
“我倒是希望,你不是她…最好,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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