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兒看著,心里難受……”
她的小腦袋里,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只是單純地看到母妃的失落,看到宸娘娘對父皇的霸占。便鼓起勇氣跑到父皇面前,想替母妃討一點點陪伴。
這念頭,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
南宮玄羽沉默地看著大公主眼中,那毫不作偽的急切和委屈,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難以喻的情緒。
隨即抬手,用指腹輕輕拂去大公主嘴角的糖粉,動作依舊溫和。
“朕知道了。”
帝王的聲音恢復了平緩,聽不出喜怒:“待朕得空,自會去看你母妃。”
沒有承諾,沒有說具體的時間,只有一句輕飄飄的“得空”。
大公主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小嘴委屈地癟了起來。
她不明白,為什么父皇明明看起來很溫和,卻不肯答應她這小小的請求?
為什么宸娘娘可以一直在這里,母妃卻不行?
大公主小小的心里,充滿了失落和巨大的不解,像被塞進了一塊冰冷的石頭。
她默默地從小凳子上滑下來,對著南宮玄羽和沈知念的方向,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聲音悶悶的:“韞兒……告退。”
說完,大公主帶著一股難以喻的低落,轉身一步一步挪出了御帳。
厚重的錦簾落下,隔絕了她委屈的背影。
帳內重新恢復了安靜。
清粥的香氣似乎也淡了些許。
南宮玄羽的目光落在大公主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深邃的眼眸里一片沉靜,看不出任何波瀾。
方才悠閑的氣氛早已蕩然無存,空氣里彌漫著一絲難以喻的凝滯。
沈知念放下手中的青玉茶盞,盞底與桌面接觸,發出極輕的一聲脆響。
她抬起眼,眼神落在南宮玄羽沉靜的側臉上。
帝王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女兒離去的方向,深邃的眼眸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映著帳內的燭火,卻無半分暖意。
“陛下。”
沈知念的聲音放得輕柔,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打破了這片沉寂:“韞兒年紀尚小,心思單純……方才,是真委屈了。”
她頓了頓,觀察著帝王的神色,才繼續溫道:“莊妃撫養大公主不易,又素來溫婉持重。陛下……若得空,不妨去看看?”
“莫要讓大公主太過失望……”
這番話情真意切,仿佛只是一個妃嬪對孩子的憐惜,對另一位妃嬪處境的體諒。
南宮玄羽緩緩轉過了臉,目光落在沈知念臉上。
方才面對女兒時,那絲極淡的溫和徹底消失不見,只剩下帝王的深沉和不容置疑的威壓。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朕讓莊妃撫養韞兒,是看她出身清貴,性情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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