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祀說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還說我被替換了,可我清楚知道自己是誰,至于名字……”
腦海深處隱隱有一個聲音,高命不記得是誰說的,那個聲音似乎也告訴過他,高命不是他的名字。
“那家伙不是故意在欺騙我。”
關(guān)于自己的名字,高命并沒有太多的印象,被叫做高命這似乎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醫(yī)院里的宣醫(yī)生說我是孤兒,但在噩夢中我清楚記得自己父母的存在,高命這個名字是他們起的,還是屬于別的什么人只是被我使用了”
有些東西不能細(xì)想,越思考越覺得有問題,而懷疑就是一種慢性死亡的毒,若一直找不到真相,那就會把自己給逼瘋掉。
“高命高命!”傅書在高命耳邊大喊:“不要中了夢祀的詭計,它很喜歡玩陰招。”
“別喊了,我現(xiàn)在很清醒。”高命將夢祀的衣服裝進(jìn)包裹:“那家伙是不是沒辦法離開折夢鎮(zhèn)”
“你問這干什么”
“我想抓住它,逼問一些東西。”高命吹滅了白賬房內(nèi)的幾盞燈,走向立在白賬深處的神像。
紅布上擺放著各類貢品,神像正面對著賬房入口,背面捆著白凰,她們身上繪制著相似的神紋。
“喜神,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已經(jīng)沒有翻盤的希望了。”
裝臟過程被強(qiáng)行中止,高命走到白凰身前,身上刻滿神紋的白凰如同謫仙,又好似罪神。
白凰的臉上露出了兩種不同的表情,臉上帶著溫暖喜慶的笑容,眼中浸透了身不由己的悲傷,她溫潤的嘴唇慢慢張開:“你殺不掉我,若我隕落,她也會死。”
“冥頑不靈。”高命雙手抓住白凰的肩膀,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白凰眉心:“我?guī)闳タ纯矗业牡鬲z。”
釋放自己的噩夢真的太痛苦了,但高命現(xiàn)在別無選擇,鎮(zhèn)子上也只有喜神可以中和自己的絕望。
“釋夢!”
夢祀的那些話,讓高命更加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真相,所以這次他更加主動去撕開內(nèi)心的傷口。
神龕門被打開,絕望的黑色海洋瞬間淹沒了白色賬房,唯有那神像閃著微光。
白賬房內(nèi)的神像是夢祀和祠倌精心準(zhǔn)備的,匯集了大量神臟,他們不知道和喜神達(dá)成了什么交易,為了幫喜神也是下了血本。
可就算如此,神像上的裂痕也越來越多,裝入神像肚子里的各類神臟迅速腐爛,反倒是高命神龕里的血肉鬼神由虛轉(zhuǎn)實,正一點(diǎn)點(diǎn)掙脫桎梏。
“你不愿意出來,那就只能一起死了。”高命嘴上說著狠話,心中的絕望注入白凰身體,專門找喜氣濃郁的地方。他知道這會對白凰造成一定的傷害,但為了驅(qū)除喜神的意識只能這么做了。
無邊無際的絕望,一次次死亡重來后,迎接自己的是更加殘忍的死亡,在這永無止境的盡頭當(dāng)中,白凰撐了三十多輪后崩潰了。
不過在她堅持的這段時間里,高命也找到了喜神意識躲藏的地方,四面八臂的鬼神化作一條條血管,鉆入白凰身體,詭異的血色之花綻放在體內(nèi),最后匯聚在白凰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