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老夫覺著,這人,是可傷猛虎的,此事本與此案無關,可老夫難免在想,若姜敬祖非是猛虎所殺,而是死后尸體被拋到了猛虎嘴邊由其啃食呢。"
"大人如何推測斷案,是大人的事,可大人要覺得趙兄弟有鬼,本將可為其作保。"
"這疑點,既是這首級,也是整件事。"
刁文俊終于說出了心中所想:"本官見過太多兇犯,破過太多律案、奇案,整件事,所有的線索,太過順理成章了,順利正常的不像話,更為重要的是,趙舉人,曾破獲過城中兇徒一案。"
"他破案與此事有何關系。"
"一個能通過蛛絲馬跡破獲兇徒奇案之人,若想百密無疏殺一個人清白脫身,并非難事。"
"你…"
馬巖已經壓不住火了:"說來說去,你還是懷疑趙兄弟!"
刁文俊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隔行如隔山,整件事,太滴水不漏了。
案發現場,沒法去,只有人證。
人證看似多,實則都是頂鍋的,真正的人證,只有趙勛一人,就連吳達通也沒被帶到過案發現場。
至于物證,首級也好,虎尸也罷,都不可靠。
至于物證,首級也好,虎尸也罷,都不可靠。
老虎吃東西也不是一口吞,得咬,得咀嚼,腹中就是爛肉,怎么甄別,剩下的殘尸又在荒郊野嶺之中,沒個照。
因此只能看首級,首級吧,還是被剁下來的,就是為了方便辨認,因此刀口平滑,更沒個查了。
所以以刁文俊的專業眼光來看,不是整個案子說得通,而是根本沒法查。
就在此時,房門被推開,一個肚子圓滾滾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刁大人。"
走進來的人,正是南地三道軍器監少監李坡。
李坡不認識馬巖,只對刁文俊施了一禮,苦笑連連。
"事情,本將已是聽聞過了,姜監正他…"
長嘆了一聲,李坡說道:"害人終害己。"
"這是何意?"
"已是問過他的心腹了。"
李坡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件:"姜監正的確是想要除掉叫做趙勛的肅縣舉人,至于是何原因,本將尚不知曉,只知他取了銀票派心腹陳為送去黑風寨,數日后啟程親自前往成縣,六日前,成縣兵備府輔兵來報,趙勛的確是在成縣被俘,不少鄉民本就是黑風寨寨眾,那趙勛九死一生,還是許下重金才保下一條性命。"
馬巖大大松了口氣。
刁文俊卻是挑眉問道:"兵備府為何向你軍器監稟明此事?"
"這…"
李坡目光有些閃躲。
刁文俊冷聲道:"死了一位三道軍器監監正,本官定要稟明宮中、朝廷!"
"好。"
李坡一咬牙,面帶幾分尷尬之色:"其實姜敬祖那心腹是…是本將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他決定去成縣后,本將也命人趕了過去,因此才知曉發生了何事。"
"原來如此。"
刁文俊頗為無語,不過也未多心,少監在監正身旁安插眼線,并非什么稀奇的事,京中六部九寺太多太多了,畢竟事關權柄、官位。
隨著李坡將他"了解"的情況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刁文俊終于大大的松了口氣,從本心上來講,他也希望趙勛是清白的。
"看來真的是本官多心了,諸多尋常之事湊到了一起,便成了真正的尋常之案,也好,本官這就書寫信件奏明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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