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館。
穆野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他沒再跑出去撒氣,但也拒絕再和謝扶光交流。
謝扶光也沒再找他,她同樣把自己關進了臥室。
小孩子對大人的情緒感知最敏感,穆雪悄悄問花朝:“大哥是不是惹嫂嫂生氣了?”
穆君安不認為花朝知道,她都沒跟大嫂出去,他聰明的去問了蘇牧羊:“他倆吵架了嗎?”
蘇牧羊也不知道少帥單方面吵架,算不算吵架。
反正鬧別扭是真的。
少帥這回真動氣了。
“誰的錯?”穆君安從他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蘇牧羊說不上來,作為男人,希望妻子全心全意的愛他,少帥錯了嗎?沒錯。
少夫人心懷天下,情系黎民,錯了嗎,也沒錯。
非要說錯,那就是世道的錯。
世道亂糟糟,鬧的人不得安寧。
“肯定是大哥的錯,大嫂溫柔又懂事,大哥又兇又霸道。”得不到回答,穆君安自顧給穆野定了罪。
蘇牧羊嘆氣:“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大人的世界,對錯很難判定。”
太深奧了,穆君安聽不懂,他轉頭自己玩去了。
樓上,臥房。
謝扶光在倒立,腦海里反反復復都是穆野的那些話。
誤會大了。
她怎么會同意他娶二房,是,她的信念是忠于國,忠于民,是犧牲,是奉獻,是可以為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
可不代表她愿意犧牲婚姻,犧牲穆野,那她把穆野當成什么了。
她只是怕他在總統(tǒng)府掀桌,孤身一人吃大虧。
孩子暫時不想要的因素太多了,時局的不穩(wěn)定,醫(yī)療條件的落后,生下之后能否護其安穩(wěn),都是未知數,她也才二十歲,過十年再生也不晚,她只是想等條件成熟了再生。
至于白頭偕老,她怎能不想,她做夢都想,可她不敢奢望,民國愛情,十有九悲,用不了幾年,內外戰(zhàn)相繼爆發(fā),每天都會打仗,誰敢保證每一次都能從戰(zhàn)場上平安歸來。
穆野說她偉大,她一點也不,如果可以選擇,她根本不想來到這個戰(zhàn)火紛飛的時代,可既來了這里,又如何能獨善其身。
國之不復,家之焉存?
即便她只是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平頭老百姓,也會做好死于戰(zhàn)火的準備,也會在別人對她拿起刺刀時,端起手里的槍,保護想保護的人。
她哪里是不愛他,哪里想過犧牲他們的婚姻,哪里想過忍受與她人共侍一夫,她可是來自一夫一妻制的時代。
穆野不能這么冤枉她。
她要去跟他說清楚。
咚!
她從墻上下來,顧不上出了一身汗,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
門外舉著手正要敲門的花朝被她嚇了一跳。
謝扶光問她:“什么事?”
花朝忙答:“大帥回來了。”
聞,謝扶光改了主意,她要先去找大帥的事,回來再跟穆野解釋清楚。
下樓,大帥在書房,她去敲門。
“進來。”
謝扶光進去,冷淡淡的喊:“大帥。”
大帥喝茶的動作一頓:“連阿爸都不叫了?”
謝扶光:“少帥不讓叫。”
大帥沒好氣:“他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
謝扶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大帥再聽不出她生氣就怪了,茶杯重重一放:“他腦子簡單,想不通其中關竅,你長了顆比干心,還能想不到我的難處嗎?”
謝扶光一點也沒壓著火:“我能體會大帥的難處,也理解您的不易。但這不表示您可以越過我,擅自給少帥納二房,您如此做,尊重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