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擔憂顯然是多慮的,她不知道她如今在京城,除了惡名,能掐會算這名聲,也是傳出去了的。
尤其是在權貴階層。
虞厲珩帶著她回到竹屋,竹屋這會兒也挺熱鬧。
“王爺,岳將軍之子,岳擎公子求見。”他們一回去,星一就來稟告。
屋內,岳擎聽到動靜,也早早起身,見到虞厲珩的第一時間就跟他見禮:“末將奉父之命,前來拜見王爺。”
岳將軍,曾是虞厲珩麾下之人。
“這些是邊關軍民,托我?guī)Ыo王爺您的。”
任京城和其它地方之人如何說虞厲珩是煞神,但邊關軍營和大部分百姓,卻始終都不那樣認為,他們都還是很尊敬虞厲珩。
岳擎來了京城之后,第一時間就去了平王府,但那天虞厲珩不在,他沒找到人。
后來他再去找的時候,虞厲珩已經不住在平王府了,他剛來京城消息不靈通,打聽了不少時間,才打聽到虞厲珩的具體住處。
虞厲珩去看那些質樸的禮物,虞汀汀的小眼神兒則是飄向了岳擎腰間的香囊上。
龐小姐這是做出她的選擇啦?
岳擎也有些好奇的看了虞汀汀一眼,委實最近虞汀汀這個名字,走在哪里都能聽到,一個小娃娃在京城如此被人熱議。
他都不知道是應該覺得京城百姓閑,還是虞汀汀厲害了。
安寧侯府,安寧侯夫人被抬回去過后,請了大夫,喝了藥,就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啥事兒都不干,就掙扎著要去她的織物間。
安寧侯聽到安寧侯夫人去找虞汀汀,又被虞汀汀氣暈過后,放下手中的公務急忙趕回來,聽聞下人說她去了織物間,丟下“胡鬧”兩個字就趕了過去。
他走近那邊,沒有聽到織布機,倒是聽到了細細的、不太真切的對話聲。
安寧侯不知為何停下了腳步,并打了個手勢讓其他人不要發(fā)出聲音,他透過窗戶,看到一年輕的小廝溫聲在跟他夫人說什么。
那小廝的容貌他看清之時,眉頭不由自主一皺。
因為那小廝跟豐和道長長得十分相似。
府里何時有了這樣一個小廝?
等小廝離開,他才緩步過去,看著安寧侯夫人難得不贊同地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做這些了。”
安寧侯夫人苦澀一笑:“汀汀對我誤會太大了,我得做些什么讓她感覺到,我是真的疼愛她的才行。”
她操作著織布機,一邊同安寧侯說話,一邊紡線。
安寧侯心中嘆息不已,他也不知道應該把虞汀汀如何是好:“你先前不是給她做了些衣裳么,先讓人把那些送過去可好?”
豐和道長帶走女兒后,夫人每每思念女兒的時候,就會來這織物間,親自織布,給女兒做衣裳。
這些年,做了不少,就等著女兒回家,給她穿。
可女兒回家呆了一晚上就跟人跑了,都不給他們培養(yǎng)感情的機會。
如今更是要成為別人家的女兒了。
安寧侯夫人嘆息道:“那些都不時興了,我想給她做一件最好的。”
安寧侯無奈,只能坐在一旁陪著她。
安寧侯夫人看著越織起來的布,嘴角慢慢掛上了溫婉的笑意。
沒有人看到,她在織布的時候,先前她出去費力演那一番戲的時候,那些指責虞汀汀的人身上,飄出一縷縷暗灰色的東西,那些東西全部飄向了這個小小的房間,附著在根根絲線之上,被安寧侯夫人紡成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