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母親,夏南枝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我母親這個人很簡單,生活也很簡單,在我記憶里,她是個溫柔的女人,沒什么脾氣,她很喜歡穿白色衣服,沒事就看書,看累了就喜歡坐在窗邊望向窗外,一坐就是一上午,我有時候會問她,她在看什么,她告訴我,在看自由,她說她像籠子里的鳥,這輩子都飛不出去。”
司老爺子,“自由?有人困住了她?”
夏南枝搖頭,她也不明白。
“沒有,雖然夏家人對我母親不好,但我父親對她很好,他很愛她,我父親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其余時間都給了我母親,她想去哪父親都會帶她去,沒有人困住她,不給她自由。”
夏南枝看向窗外飛速移動的景物,嘆了口氣,繼續(xù)道:
“但我母親好像永遠都不開心,我看出來了,我會問她,她不告訴我。有時候我也會像她一樣,看著窗外,但我至今不明白,困住她的究竟是什么。”
司老爺子聽完,心情莫名地有些發(fā)堵。
“她是怎么走的?”
“病逝。”夏南枝回頭,“但我奶奶說不是。”
司老爺子皺眉。
“我奶奶說她的死沒那么簡單,還叫我老實安分些,不要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要落得跟她一個下場。”
“也就是說你連你母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南枝垂下眸。
司老爺子眉心皺得愈發(fā)的緊。
很快,陸老爺子的墓地到了,夏南枝和司夜庭陪著司老爺子一起過去。
天色晚了,又下起雨來,墓地只有他們?nèi)齻€活人,有些陰森森的。
司老爺子走在前面,司夜庭看了眼獨自打著傘,走在一旁的夏南枝,幽幽道:“正常女人這時候都會害怕,然后靠身邊的男人近一點。”
夏南枝抬眼掃向這片墓地,“爺爺埋在這,我不怕,就算有鬼,爺爺也不會讓他們欺負我。”
司夜庭輕笑了一聲,“陸老爺子就對你這么好?”
“當(dāng)然好。”
司夜庭默默地往夏南枝身邊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你沒覺得這里陰風(fēng)陣陣,身邊有什么東西在吹起你的頭發(fā)絲嗎?”
夏南枝突然感覺有點冷。
“你后面有鬼在跟著你。”司夜庭搭上夏南枝的肩膀,“別回頭,沒看過鬼片嗎,人的肩膀上有兩盞燈,回頭肩上的燈會滅,鬼就能靠近你,千萬別回頭,知道嗎?”
夏南枝咬牙,推開司夜庭,“我發(fā)現(xiàn)你也挺討人厭的。”
這個人是故意嚇?biāo)摹?
司夜庭勾唇笑了兩聲,笑得很壞,“還以為你會被嚇到,然后撲進我懷里。”
夏南枝瞪了他一眼,“司夜庭少爺少看點小說吧。”
“阿庭,把東西拿過來。”
司老爺子帶的是兩壺酒。
司夜庭從身邊走開,夏南枝確實感覺周圍冷了很多。
這里全是墓,天黑了,下著雨,周圍黑壓壓的一片,有什么東西好像緩慢地爬上肩頭,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脖頸上,耳邊傳來一陣吹氣聲。
夏南枝不自覺地往前靠近了些。
其實她有些拍黑。
司老爺子絮絮叨叨地講著話,司夜庭回頭,就看到夏南枝一個人站著那,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司夜庭壓了壓勾起的嘴角,沒去管她。
“啪”
突然,一只手搭上夏南枝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夏南枝瞬間丟下傘大叫了起來,毫無預(yù)兆地撲進旁邊男人的懷里,頭深深地埋著,悶聲喊著,“爺爺!有鬼!救我!”
“枝枝!是我。”低沉擔(dān)憂的聲音。
夏南枝瑟瑟發(fā)抖,抬起頭時,就看到陸雋深正抱著她。
陸雋深身影高大,沉穩(wěn),很有安全感。
夏南枝嚇得眼眶都紅了,“陸雋深?”
“嗯。”陸雋深抱緊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把她摁在懷里,“不怕。”
夏南枝快嚇哭了。
她剛剛其實聽到后面的動靜了。
但司夜庭這狗說晚上不能回頭,她真的不敢回頭!
“嗤……”司夜庭笑出了聲,笑得肩膀都在發(fā)顫,“我沒騙你吧,有鬼在跟著你。”
陸雋深盯著司夜庭,皺眉,“你無不無聊?”
司老爺子跟陸老爺子講完話,回頭看著幾人,“走吧。”
夏南枝反應(yīng)過來,推開陸雋深,又被陸雋深拉回懷里,“害怕就待著。”
夏南枝手緊緊拽著陸雋深的衣角,“誰怕,我才不怕!”
陸雋深點頭,說著“好,你不怕”手卻將她拉近了些。
來到車子前,司老爺子回頭對夏南枝道:“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答應(yīng)做親緣鑒定,做一下并不虧,你如果答應(yīng)就加阿庭電話,你打電話給他。”
夏南枝沒有拒絕,“好。”
正當(dāng)她要拿出手機時,手被陸雋深摁住,“我有,你不需要加了,司老爺子,我太太有些害怕,我?guī)然厝チ恕!?
陸雋深不給夏南枝再說話的機會,摟著她就往自己車上走。
車上提前開著暖氣,一上車,冰冷的身體被暖意包裹,夏南枝卻沒在車上見到三個孩子,“年年辰辰穗穗呢?”
“先送回家了。”陸雋深看向她,突然靠近她,替她拉過安全帶。
突然地靠近,夏南枝心猛地一跳,身體下意識往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