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氏族如今只剩孟、西兩族。
孟巍然依舊還是延尉,西文彥還是常奉。
氏族本就是繼承家族先輩數百年的威望、財富和人脈,當年的商鞅在秦國如日中天,還不是因觸怒貴族利益遭誣陷,最終被車裂而死。
這其中亦是少不了三大氏族的推波助瀾和直接參與。
趙凌是想要動一動這位風頭正勁的常奉大人的,但這老狐貍當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動得了的,特別是趙凌已經將他推到一個大秦臣子表率的地位。
如果西文彥不聽話,三年后,趙凌直接普及紙張的使用,到時候紙張價格暴跌,西文彥答應供給大秦六至十歲孩童的餐食可是令史官記入史冊的。
咸陽城的雕像也在建造。
那一日,整個西家就會如同斷了水源的深潭。
潭水再深,斷了最大的源頭,也有干涸那日。
不管怎樣,敲打敲打他總是需要的。
只要西文彥愿意完全服從趙凌的命令,三年后再給他續上一波經濟也不是不可以。
“陛下,近日臣確實少去常奉府,但事出有因,還望陛下體諒。”
西文彥雖然是跪在地上,卻是無比的從容,并不見惶恐,“如今長安候與博士御監在常奉府中時常因編纂《萬民典》爭吵,長安候地位尊崇,博士御監德高望重,臣若去了常奉府,恐難自處。”
“再者,大秦各地運糧實屬不易,臣亦要監察賬目,始皇帝喪事、陛下登基,太后的冊封,安排禮官,還要準備大軍班師回朝受封之禮儀,臣……”西文彥說著說著,竟然委屈得哽咽起來,眼眶發紅,“正如陛下所,地方確有貪污令孩童不得食飽,是臣失察。”
“但常奉一職向來只管宗廟禮儀、天文歷法,賑濟一事,臣也是第一次干……”
“臣自當嚴查!”
說到這里,西文彥垂頭不語,兩行老淚順著臉頰落下。
趙凌聽著都覺得西文彥怪委屈的,他這么大歲數了,一個月時間,始皇帝的喪事、新皇登基、皇后冊封,以及趙凌新設的科農院的府衙也是他辦的,還有他口中說的那些……
特別是那兩行老淚簡直絕了。
如果這兩行淚是因為委屈而落,那趙凌罷了他常奉一職,那趙凌簡直就喪心病狂了。
如果是演技,那也演得不差,至少他說的那些事,他的確也做了。
常奉一職,拿不下了!
而且也沒必要拿下來。
這本來就是一個地位尊崇,但并無實權的職位。
西文彥的辦事能力的確很強,如今趙凌提拔起來的人,無論是馮瑜還是陳平,做事的能力跟這種常年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并且擁有幾百年底蘊的老族長相比,都還差得遠啊!
趙凌重重地嘆了口氣,道:“西文彥常奉,請起吧,朕并無怪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