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兄,這什么聲音?”
寧景舉目抬頭,如班象所,聽得頭頂傳來崩塌之聲。在結界中,他不大愿意去思索所在的方位,會很容易陷入論證的陷阱里。
左右這種仙人手段,不能以常理解釋。
“湖水也變黑了哦。”
寧景驚了驚,似明白了什么,不要命地拖著班象,循著安全的位置,開始朝古陣祭壇沖去。
“怎么回事?誰開了靈潭的暗閘?”踏在半空,刑復同樣大驚失色。活了二百余歲,從一個守山弟子開始,他歷經了三個甲子年。對于這種靈潭水的動向,他再清楚不過。
有人開了靈閘,讓蓄了一甲子年的靈潭水,開始匯入古陣祭壇。如此,便能激活前方不遠的挪移古陣。
“說話。”刑復聲音嘶啞得可怕,渾身氣機外放。
“我讓你們說話!我蝕骨海五派,為何到了今日的光景!都是一群廢物!”刑復怒聲狂吼,再無半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只在轉瞬,他整個身子電射而出,朝著古陣祭壇撲了過去。
不管什么一甲子年的期盼,最為緊要的,是靈潭水干涸后,胞弟刑雍的還魂,將徹底化為烏有。
“殺——”
祭壇上,正在謹慎以對的李正,眼見著刑復躍來,急忙出劍相擋。道力相撞,李正被震得咳血而退。
“神君再堅持一下,靈潭水就要激活古陣了。”黑船老嫗死咬著牙。
“涂姬,賤婢!”
在后方,又有一個五派的宗主殺來。
“海姬賤人。”黑船老嫗仰頭,同樣面色猙獰。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果然是賤婢,想你當初何等下作,居然與內門弟子媾通,怪不得成今日的死模樣。”
“海姬啊,你與五頭護宗獸——”
“住口!”
天空一聲巨喝,藏日宗的海巫揮著龍杖,怒打而下。瞬時間,一聲劇烈的爆破音,在下方驀然炸開。
涂姬迅速躍遠,只在落地之時,匆匆拿出一個瓷瓶,將里頭的丹藥全部灌入嘴里。不多久,原本佝僂的身子,一時變得靈敏無比。
另一邊的李正,怒笑著垂了道袍,赤著上身,后背的火云紋開始瘋狂灼燒。
后方的一個千島宗長老,從另一方向舉劍沖來,劍勢如鋒,卻在離著李正幾寸的位置,身子莫名一抽。
“該死。”李正昂著脖子,徒手捏碎了那位長老的喉頭。
尸體直直下墜。
“哼。”
刑復舉劍齊眉,只虛劃了半圈。不多時,四周圍間盡是乍起的古獸長吟。
“散——”
刑復須發皆張,聲如洪鐘。只見著半壁的天地,數不清的獸影,都朝著李正的位置兇狠撲來。
群襲之下,只擋了七八招,李正便已經渾身披血。他撐著身子,復而抬頭狂笑。
便如他,一個金丹初境的人,為何敢招惹這些宗門大物。很簡單的道理,他不僅有寶器葫蘆,而且……他并不只是簡單的金丹境。
李正鼓起眼睛,隨著火云紋的灼燒,渾身變得赤紅。他“嗝”了一聲,右肩的骨節忽然不斷抽動,只在頃刻,一個鼓起的巨大肉瘤,瞬間“爬”了出來。
肉瘤上,還顯著一張人臉。并非是嬰兒臉,而是一張面相儒雅,氣度不凡的俊俏臉龐。
李正踏立半空。左手持寶器葫蘆,右肩上的肉瘤人臉,也緩緩舉起右手,握住一柄道劍。
“好好睜眼來看,這是本神君的法相!”
在李正的面前,不管是刑復,抑或是其他的宗主長老,都驚得下意識后退幾步。
“宗主,這人怎的有兩個金丹……他先前時候,莫不是一直在故意示弱?”
刑復面目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