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更是說道:“蕭何愿為說客。”
張良道:“三川學(xué)子都是陛下學(xué)生,皆有治世之才,張良愿親自謝罪,辭去丞相之位,陛下讓張良去治理一縣一郡便可,實不敢擔(dān)任丞相之位。”
趙凌沉吟了片刻,起身走到青銅棺前,背對張良等人:“子房,朕如何不知孟西白三族這些年為大秦做的一切?”
“他們說得沒錯,沒三族鼎力相助,大秦走不到今天。”
“他們今日不過是勸諫,朕若是殺了他們,那就會背上冒殺功臣的暴君之名,三大氏族的勢力盤踞全國,更是掌控了當(dāng)?shù)氐募Z食和兵馬,饑荒之年,各地災(zāi)民無數(shù),只要他們愿意開倉放糧,那些災(zāi)民都會忠于他們,軍中也有不少出自三族的老秦人。”
“殺了他們,大秦的根基會動搖,六國貴族的勢力再趁勢而起,天下大亂。”
張良聽趙凌這么說,沉聲問道:“陛下既然知道后果,今日在朝堂之上又是為何?”
張良心中有所猜測,此時對趙凌的好感降低了不少,如果趙凌只是為了在他面前做做樣子來博取他的忠心,從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置天下于不顧,那他這戲也做得太過分了。
真是這樣,那只能說明趙凌這人內(nèi)心虛偽,且不分輕重,或許他可以是一位博學(xué)的好友,但絕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他可以治理一郡,卻未必能安撫天下,更不要說之前許諾的清明盛世。
張良想到這里,已有隱退之心。
“為何?”趙凌慢慢轉(zhuǎn)過身,冷聲道,“大秦各地饑荒,百姓食不果腹,六國貴族積糧屯兵,三大氏族也不妨多讓,一個個的蠢蠢欲動,始皇帝駕崩的消息一旦傳出咸陽,他們就會反。”
“三大氏族是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但他們今日一句死諫便要左右朕的決定,今后朕要做的事情還有太多都是他們無法理解的,是不是朕做出一次決定,他們一次死諫,朕就要妥協(xié)?”
“朕知三大氏族的力量不可忽視,但朕要的是聽朕話的三大氏族,而不是整日想著為家族謀取利益的氏族。”趙凌盯著張良,“子房你不比自謙,你有為相之大才,朕向來用人不疑,今日所為也不是為了籠絡(luò)你。”
“今日若面臨三大氏族的死諫妥協(xié),那朕帶來的三川學(xué)子明日怎么登上朝堂?”趙凌的語氣不容置疑,“今日死諫,明日死諫,真當(dāng)朕不敢殺他們,朕只是看在列祖列宗的面子上不想殺,否則就不是秋后問斬,而是斬立決了。”
“三大氏族的確乃大秦砥柱,但他們現(xiàn)在忠于的是朕的父皇,如今大軍圍城,他們自然稱朕一聲陛下,子房你信不信,今日朕要是妥協(xié),大軍散去那日,三大氏族會在各地招兵買馬,有人會打著扶蘇的旗幟來反朕。”
“六國殘余勢力若是造反,三大氏族的兵馬只會在旁邊看著,甚至跟著他們來打咸陽。”
張良、蕭何等人在三川郡都是待過一段時間的,他們都見過三川郡的繁榮,趙凌治理三川郡時下達的一項項命令在當(dāng)世之人看來都顯得離經(jīng)叛道。
正如趙凌所說,今日孟西白三族死諫成功,明日三川學(xué)子便登不上朝堂,今后趙凌做得每一項政令都會受到阻礙,朝堂會繼續(xù)被三大氏族和貴族世家們掌控。
如此這般,如何才能讓天下百姓都過上三川郡百姓那種生活?
張良原本黯淡的雙目中又有了光,也不再想著隱退了。
這才是他要追隨的那個滿腔熱血,滿腹韜略的皇帝,但他還是起身拱手問道:“不知陛下將如何解決三大氏族的問題?”
趙凌只是笑道:“子房只需按朕所說的去做好了,三大氏族那邊,朕自能妥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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