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候在常奉府呆了如此之久,朕欲從常奉府諸子百家中選一些能人去尚學府任教,長安候可有舉薦之人?”
酒足飯飽之后,趙凌又開始談正事。
扶蘇可是大才,除了之前被儒家洗腦,各方面能力都要強上馮瑜等人不少。
畢竟是始皇帝重點培養(yǎng)的長公子,豈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趙凌想詢問他的意見。
扶蘇沉吟道:“為人師者,需德高望重,儒家淳于越、伏生與叔孫通皆可為師,墨家鄭離,農(nóng)家田驥、桑禾,兵家王礪、蒙塵皆是德高望重之輩,亦可為師。”
趙凌微微點頭,扶蘇說的這些人,都是四五十歲,在諸子百家中皆有聲望。
無論是輩分還是在名望都比較高。
趙凌其實也想選一些年輕人在尚學宮任職,可最后向來,始終不妥。
雖說達者為師,但在這個時代,想要為人師表,除了知識過硬,還有便是聲望。
除了一些天才,一般來說,都是歲數(shù)越大,所掌握的知識越多,也越讓人信服。
馮瑜哪怕已經(jīng)被封為五經(jīng)博士,甚至成為諸子百家的代表,但他還有一個短板,那就是太年輕了。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可不是說著玩的。
馮瑜已經(jīng)被趙凌捧得夠高了,他目前的任務便是編撰《萬民典》,扶蘇最近還得幫著趙凌批閱文書,常奉府編撰《萬民典》這件事基本就得交給他了。
“朕編撰了一篇《三字經(jīng)》和一篇《弟子規(guī)》,打算作為孩童的啟蒙讀物,長安候看看。”趙凌說完,對旁邊的侍從招了招手,侍從很快拿出一本線訂版的《三字經(jīng)》和一本《弟子規(guī)》承了上來。
趙凌也是想過的,要教孩童,那就要簡潔明了。
以《論語》、《尚書》、《詩經(jīng)》這些來說,并不適合作為啟蒙讀物。
《三字經(jīng)》三字一句,朗朗上口,內(nèi)容涵蓋歷史、倫理、常識。
《弟子規(guī)》同樣是三字一句,兩句一韻,以孝悌、謹信、仁愛為核心,強調(diào)日常行為規(guī)范,更便于孩童誦讀記憶。
“人之初,性本善……”扶蘇翻開《三字經(jīng)》后不免一愣。
開篇這六個字便讓他瞇起了眼睛。
這是儒家的理念,法家一直說的是,人性本惡。
秦武帝這是要重用儒家?
趙凌對《三字經(jīng)》和《弟子規(guī)》都經(jīng)過一定程度的刪改,但基本貫徹了儒家的孝悌、仁愛、勤學。
扶蘇一字一句地翻閱著,越看越心驚。
秦武帝這是將儒家的典籍總結(jié)了一番嗎?
“將淳于越、伏生、叔孫通三人招來。”趙凌見扶蘇讀得入迷,已決定以他改了之后的《三字經(jīng)》和《弟子規(guī)》作為孩童的啟蒙讀物。
以這兩篇讓孩童習字,讓儒家門生去教,相信儒家的人應該是沒有意見的。
侍從很快將淳于越他們請了過來。
三人站在宮殿內(nèi),扶蘇還在看《弟子規(guī)》。
趙凌也不開口,就讓他們?nèi)嗽谂院蛑?
直到扶蘇將《弟子規(guī)》也看完之后,他這才問道:“長安候認為以《三字經(jīng)》和《弟子規(guī)》作為讓孩童識字的啟蒙讀物,如何?”
“善哉!”扶蘇的眼底已經(jīng)異彩飛揚。
他之前本就是儒家門生,對儒家有著異樣的情感,哪怕時至今日,他否定儒家的更多是一些政見,比如重推分封制和以仁政治國。
經(jīng)歷了這么多,扶蘇已經(jīng)能理解他的父皇了。
可這并不代表儒家就一無是處了。
趙凌掃了淳于越他們一眼,道:“三位也看看,以這兩本書作為孩童的啟蒙讀物,讓其識字,可好?”
扶蘇起身,將兩本書親手交給淳于越。
淳于越與他始終是師徒,以扶蘇的秉性,無論淳于越怎么對他,他對淳于越始終充滿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