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郡北山庫房。
西文彥和孟巍然他們走進去之后,整個人都傻了。
嬴政倒是顯得淡定得多。
酈食其很滿意他們的表現(xiàn)。
“西老,這便是三川郡目前庫存的紙張,三川郡每日還可生產(chǎn)五千張。”
偌大的庫房中,堆滿了整齊的紙張,全都是用線捆好的。
每日生產(chǎn)五千張,這是什么概念?
咸陽的紙幾乎都成硬通貨了,那些有學(xué)之士涌入咸陽,一張紙一兩金,供不應(yīng)求。
雖然皇帝明碼標(biāo)價,但實際上貴族富商們都有私下交易,紙張稀缺,那些貴族富商大都是附庸風(fēng)雅之輩,他們不缺那幾兩金,哪怕買幾張回家放著,也比沒買到的強。
哪怕一些沒什么學(xué)識的大老粗,高低也要買個幾張拿回家撕著玩。
嬴政在位的時候,嚴(yán)禁富商貴族炫富奢靡,如今咸陽城中,一張紙一兩金的價格其實并不算貴,貴族富商們就樂得買這種普通人買不起,感覺很昂貴,但實際消費并不算高的玩意兒。
西文彥甚至聽說,有富商買了一百張紙,用于解決出恭后的清潔問題,并以此作為另類的風(fēng)雅。
那些窮酸買不起的紙,他們卻可以用來擦鉤子,他們享受的便是這種高高在上,與眾不同的感覺。
也正因如此,咸陽的紙幾乎就成了硬通貨,一張紙等價就是一兩金,皇帝定的價,他們也接受了。
如今酈食其卻告訴西文彥他們,三川郡一天便能生產(chǎn)五千張紙,而這所謂的五千張,一張比在咸陽賣的一張要大上十倍的樣子。
也就是說,如果皇帝光是生產(chǎn)這些紙,一天就是五萬兩黃金?
偌大的庫房中還堆放了起碼幾十萬張紙。
西家如今靠的便是買紙掙大頭,那日進斗金的感覺讓他沉淪。
當(dāng)他看到這堆滿了庫房的紙張,如何能不震驚?
“這……這些都是賣往咸陽的紙?”西文彥后背又是一陣發(fā)涼,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些紙全都賣到咸陽,那誰人還會花一兩金來買這么一張紙?
咸陽城那些富商貴族可不是傻子。
紙之所以賣得這么貴,他們也愿意接受一兩金一張的價格,那是因為紙是稀缺之物。
他們愿意花一百兩金買一百張紙回去擦鉤子,但如果紙不是稀缺之物,那性質(zhì)就變了,
大量的紙張一旦涌入咸陽,就代表這不是稀缺之物,哪怕皇帝定好了價,他們肯定也不會買了。
誰賣誰傻!
貴族們看不上那點錢,但他們好臉面啊!
酈食其笑道:“正是。”
西文彥咬著牙地說道:“陛下應(yīng)該控制紙張的數(shù)量……不能讓這么多的紙一起出現(xiàn)在咸陽和三川郡,否則沒人會買的。”
一兩金一張,普通人肯定是買不起的,到時候貴族富商們也不買了,那就廢了啊。
西家近些日子可是變賣了家族半數(shù)以上的田產(chǎn)和空置的房產(chǎn),若是最賺錢的紙張生意不賺錢了,他還要維系大秦孩童每日三餐的伙食,那是要他死啊!
西文彥不敢想象這些紙涌入咸陽的場景。
西家會因此破產(chǎn)的!
難怪皇帝會將這么賺錢的生意交給他……
日進斗金的感覺的確讓他沉淪迷戀,甚至有種天上掉餡餅,拿起麻袋在地上撿錢的感覺。
西文彥渾身發(fā)顫,頭暈?zāi)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