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透了他。
他所有的謹慎,所有的“完美”,在帝王眼中,不過是另一種野心。
無欲無求,便是最大的破綻。
嬴政的聲音愈發冰冷。
“一個商人不愛錢財愛什么?”
“你真的是無欲無求的圣人?”
楚懸的呼吸幾乎停滯。
他不是圣人。
他只是……不敢有欲望。
嬴政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沒有破綻,在皇帝眼中,便是最大的破綻!”
“你如今掌控了多少生意?商路、糧運,連郡守見了你都得低頭……”
“偏偏你要讓皇帝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覺得,這真的好嗎?”
最后一句話落下,楚懸如墜冰窟。
他終于明白了嬴政的用意。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賜婚。
可以說是一種警告,也可以說是嬴政在給他灌輸另一種處事之道。
他雖不在朝中,卻算得上“臣”。
既然為臣,那便不能把自己摘得太干凈。
嬴政見楚懸啞口無,心中某些堅持已久的處事之道已經在動搖,笑道:“吾更喜歡昨日張狂的那個年輕人,既然拜在了皇帝門下,那你便狂起來,也未曾不可。”
“不想結黨營私,何不將人都得罪了?得罪到只有皇帝能保你?!?
“將自己的腦袋捧到皇帝案臺之上,他隨手可取,也隨手可保,此才是為臣之道?!?
楚懸深吸了一口氣,面色凝重,最后向嬴政深深鞠了一躬:“晚輩受教了?!?
其實無論是張良還是嬴政所說的,都是一種自處的法子。
不同的是,嬴政是站在皇帝的角度告訴他,皇帝是想要一個怎樣的臣子,他應該怎樣跟皇帝正確地表達忠心。
如何才能做到真正的“忠心”。
嬴政這才滿意地點頭道:“如此,你可愿娶吾家女公子?”
楚懸頭也不抬,沉聲道:“晚輩多謝先生垂青,能娶大秦女公子乃晚輩前世修來的福分。”
哪怕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楚懸依舊稱嬴政為先生,這仿佛是他的底線。
嬴政也是滿不在乎,話鋒一轉,笑容更加古怪:“吾聽聞你路上與王離同行,王離喝多了與你結拜為兄弟,次日醒來,你卻又反悔了?還將玉佩還給了他?”
楚懸尷尬不已,嬴政能知道這些消息不足為奇,他只能輕咳了一聲,道:“先生,那夜王公子醉酒結拜,做不得真,晚輩身份卑賤……”
嬴政打斷了他的話頭:“你身為天子門生,吾的乘龍快婿,怎就身份卑賤了?”
“吾便見不得你這般的年輕人一天天老謀深算?!辟闪顺乙谎?,“朝堂之上臣子互為聯盟不足為奇,只要平衡即可,更何況你還不是官吏,王家世代忠良,王離更是王家嫡子,你今后多與他走動?!?
“以皇帝的手段,也不會在意你二人是否結盟,心思不要太重。”
嬴政這話說出來,楚懸倒真的恍然明悟了,當今皇帝何等手段,他會在乎自己是否與誰結盟嗎?
至于后世皇帝……
他娶了皇帝的妹妹,只要后世子孫不陷入奪嫡之爭,也不會有什么風險。
終究還是心思太重了,他才二十來歲,想什么后世子孫?
楚懸點頭道:“晚輩知道該怎么做了?!?
嬴政他們正聊著,一個護衛稟道:“主人,墨先生攜王離求見?!?
陛下,臣這兩天在找房子搬家,明天搬家,弄完臣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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