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道:“也該將東西送給這位陳修撰了。”
汪如海應了是,心中卻為陳硯惋惜。
堂堂三元公,可惜了……
當天夜晚,陳硯的宅院被一位身穿飛魚服的男子造訪。
男子面如冠宇,身上卻帶了肅殺之氣,再加身上的飛魚服,往院中一站就自帶寒氣。
這就是文官們聞之色變的錦衣衛(wèi)。
若換了別的官員,瞧見錦衣衛(wèi)突然出現(xiàn)在自家宅院,必定會下意識回想自已最近做過什么壞事。
縱使最近沒有,以往有沒有。
與他們相比,陳硯極淡然。
瞥了眼錦衣衛(wèi)遞過來的布包,就對那人道:“來就來罷,何必客氣到帶禮上門。”
那錦衣衛(wèi)臉上神情絲毫未變:“你接是不接?”
陳硯相信即便他不接,明天一早起床,這包東西也會出現(xiàn)在自已的床頭。
與其到時候被逼迫,不如這會兒給彼此留點情面。
陳硯雙手接過布包回屋,順手將房門一關(guān)。
被擋在門外那位錦衣衛(wèi):“……”
那錦衣衛(wèi)撩起衣袍坐在臺階之上,將劍抱在胸前,眼角余光瞥了眼屋內(nèi)的燭火后,又收回靜靜看著前方。
屋內(nèi)的陳硯將包裹里的東西都看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這個修撰算是當?shù)筋^了。
將東西收好,吹了燈,正要躲回炕上,就見門外坐在臺階上的身影。
陳硯想,還是文官好,不用與臘月里的京城寒風較量。
再次打開房門,陳硯對那人道:“屋外寒風瑟瑟,不若進屋?”
那錦衣衛(wèi)只道:“職責所在。”
特務機構(gòu)果然忠心,根本不會被一兩顆甜棗所誘惑。
陳硯也就不再多話,關(guān)門,吹燈,睡覺。
這一覺睡得極香,若不是門外那惱人的錦衣衛(wèi)敲門,陳硯還在做美夢。
待梳洗完,陳硯當著那名凍得嘴唇發(fā)紫的錦衣衛(wèi)的面,吃了廚娘昨晚留下的四個夾肉烤饃,喝了溫在爐子上的熱粥,這才覺得飽了。
進入臘月,天兒實在冷得厲害,陳硯就讓廚娘前一晚將第二日的早飯做好,第二日來做午飯就成。
待吃完,將碗筷往鍋里一放,這才對那一直盯著他吃早飯的錦衣衛(wèi)道:“走吧。”
吹了一晚上寒風的錦衣衛(wèi)回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碗,這才跟著陳硯離開。空空如也的肚子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已。
此時不禁有些后悔昨晚為何不去屋里躲躲寒風。
不過已經(jīng)晚了。
大梁的早朝在卯時開始,那些離得近的官員倒還好,住得遠的官員要趕在早朝,半夜就要起床。
京城的臘月寒風能凍死人,被窩就成了溫柔鄉(xiāng),根本不愿離開。
而朝臣年紀都不算小,要早早起床,實在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