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還有救。
王申正暗暗慶幸,見到有人要挪動陳硯,他便怒喝:“不許動!”
那人面色訕訕:“本官不過想看看陳修撰的傷勢。”
王申并不開口,只是死死盯著那人。
撞柱子必定傷到頭和脖子,此時若不懂的人動了,也許傷勢加重就真死了。
“當著圣上的面,誰敢動陳修撰!”
王申擋在陳硯面前,對眾人目露慍色。
原本離得近的眾大臣見此,便紛紛后退,誰也不想在此時惹一身腥。
端坐上首的永安帝目光落在王申的背影上,良久方才落回地上那躺著的陳硯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御醫(yī)匆匆趕來,就要行禮,永安帝怒斥:“救人!”
兩位御醫(yī)早已習(xí)慣,不敢再耽擱,分開給陳硯和那名錦衣衛(wèi)檢查。
那檢查完錦衣衛(wèi)的御醫(yī)越檢查臉色越凝重,拿出銀針扎了幾處穴位后,方才對永安帝行禮稟告:“啟稟陛下,此人腹部收到重創(chuàng),內(nèi)臟恐有破裂出血,需立刻救治,不可再耽擱。”
永安帝聲音平緩:“盡全力救治。”
御醫(yī)應(yīng)下,內(nèi)侍官幫著將人抬走。
永安帝的目光又落到陳硯身上,那名御醫(yī)各處檢查都確認無誤后,方才回稟道:“陳修撰脖子有扭傷,腦子恐有損傷,需再細細診治。”
腦子的毛病很難查,要是真查出什么,人也就廢了。
永安帝臉色有些難看,徐首輔臉色更難看。
王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讓御醫(yī)立刻治好陳硯的腦子。
這么個聰明的腦袋,萬萬不可就這般撞壞了。
陳硯可謂王申一手提拔起來,有一層師生情分在,再加之教導(dǎo)過陳硯一些時日,對他是極看重的。
又在來京的船上親自教導(dǎo)過陳硯一些時日,對陳硯的聰慧是深有體會,更是不舍神童落得癡傻的下場。
跪下,對永安帝道:“陳修撰以死明志,還望陛下明察!”
劉守仁給身后眾人使了個眼色,清流們紛紛跪下,朗聲道:“請陛下明察!”
明察什么?
自是查查當朝宰輔徐鴻漸。
終于抓住一個倒徐的機會,必不能放過。
三元公雖沒當場撞死,可若癡傻了,照樣會引得士林震怒。
此番就算無法倒徐,也要刮下徐鴻漸一層皮!
永安帝臉色陰沉,怒斥眾人:“徐首輔侍奉三代君主,為我大梁竭盡心力,朕必不會讓他受屈辱,此事不必再說!”
徐門眾人深深松了口氣。
清流卻是憤怒,尤其是王申,當場道:“是竭盡全力還是如三元公所魚肉百姓,陛下一看物證便知。”
清流又是齊齊叩首,雖未語,態(tài)度卻十分鮮明。
永安帝氣急:“你們是要逼朕做那等傷害老臣之昏君不成?”
劉守仁就是在此時站了出來:“三元公還躺在殿上,陛下萬莫寒了臣子忠君報國之心,更莫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永安帝氣急:“一個個都忠君愛國,一個個都在大殿撞柱子,這是要將朕撞成昏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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