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中樞搞不過徐鴻漸,就從地方上弄徐門中人?
光靠他一人,怕也是不夠的吧?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沿海各地都是徐門之人,他要去沿海,就避不開徐門之人。
其實第二種最有可能。
這一日,陳硯下衙剛出翰林院,馬車就被人攔住。
陳硯一瞧,竟是老熟人:“薛百戶,別來無恙?”
那坐于馬背上的,赫然就是此前在大殿上給陳硯當了肉墊的薛正。
正是下衙的時辰,翰林院門口盡是陳硯的同僚,一瞧見那飛魚服立時變了臉色。
被錦衣衛找上可不是好事。
薛正并不在意那些異樣目光,一雙杏眼對上陳硯:“陳修撰跟本官走一趟吧。”
翰林們聞,齊齊倒抽口涼氣。
被錦衣衛帶走的官員可沒幾個能全身而退,陳三元竟然被錦衣衛抓走了!
陳硯拱手:“勞煩薛百戶在前領路。”
說完人又縮回馬車里,簾子一放,就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薛正微微挑眉,似是沒料到陳硯竟如此鎮定,連馬車也不下。
不過也好,免得太費時。
薛正騎著馬轉身,陳老虎趕著馬車轉了個彎跟隨而去。
他們是離開了,翰林院衙門口卻炸開了鍋。
“陳修撰被錦衣衛帶走了!”
“什么?陳修撰被錦衣衛關進詔獄了?”
詔獄乃是錦衣衛關押審問朝廷官員的牢獄,這詔獄幾乎是有進無出。
當然,若是命夠硬,運氣足夠好,還是有可能出來的,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
彭逸春出來時,版本已經是錦衣衛們將陳硯押送進詔獄了。
他只一瞬就想明白了,這是首輔對陳硯動手了,一時間險些沒憋住笑出來。
陳硯以為能仗著自已連中三元的威名,就能在首輔面前耍威風?實在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這幾次陳硯讓他臉面盡失,彭逸春便覺心情大好。
只是看同僚們均是義憤填膺,他只能努力做出痛苦的神情,感嘆道:“陳修撰此次怕是兇多吉少?!?
此一出,眾位翰林們俱是火冒三丈。
“錦衣衛就算要拿人,也該有個罪名,斷不可平白無故抓人!”
“罪名怕不是得罪了當朝首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翰林怒聲道。
眾人齊齊看去,就見是與陳修撰同科的名為徐彰的庶吉士。
觀政結束后,徐彰考進了翰林院,成了庶吉士。
往常與陳硯并無太多往來,今日聽聞陳硯被錦衣衛帶走,心中急切,也顧不得什么各走各道。
若人都沒了,還有何道可走?
若真讓錦衣衛對阿硯動了刑,到時阿硯扛不住認了罪,一切都遲了。
唯有此時煽動人群,方才有可能將陳硯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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