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煊透白的手指,拂過絲綢一般的黑發(fā),輕柔地拍了拍,“沒事,睡吧。”
云傾纖長的睫毛顫了一下,沒感覺到惡意,反而感覺到了,似乎久違了幾個世紀的,淡淡暖暖的溫暖。
她蹭了蹭枕頭,宛如一個嬰兒般,雙手抱住了他的胳膊,顯露出一絲莫名眷戀的味道,很快再次睡了過去。
北冥夜煊鬼魅的眼睛,凝視著沉睡的小臉,滿滿倒映著她的身影,許久,低頭,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無論是你誰,來自哪里,經歷過什么,我都不會......放你走了。”
......
云傾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灑進房間。
她隱約記得昨晚自己被人抱進臥室,所以此時并不驚訝。
只是對于自己竟然會在一個陌生男人懷中睡的如此沉穩(wěn),連絲戒心都升不起來的反常,有些驚訝。
她敲了敲額頭,實在想不通,便將心思暫時丟到一邊。
她下了床,走進衣帽間,從那一屋子的衣服中,挑中了一件蓮青色的長裙,很簡潔的款式,穿著她身上,如同她的性子,美麗溫暖,又帶著淡淡的安靜清冷。
她用過早餐,醫(yī)生給額頭上的傷口換上藥,戴上帽子就準備出門。
此時,北冥夜煊雙腿隨意交疊著,坐在沙發(fā)上,一直靜靜地注視著她。
直到她準備離開時,他才站起來,走過來,抓住纖細的手腕,將一份股權轉讓書交到她手上,聲線溫柔,“聘禮。”
云傾愣了一下,隨即打開看了兩眼。
這是一份英皇集團的股份轉讓書,所有的一切手續(xù)都準備就緒,只要她簽了字,就可以成為英皇的新任總裁。
這份聘禮,放在云城任何一個女孩身上,都足以令人瘋狂。
云傾不在云城長大,她前半生二十多年的精力,也都花費在了學習上,對于金錢,反而沒有什么深重的執(zhí)念。
但她既然嫁了北冥夜煊,就沒有資格拒絕他的聘禮。
并且,眼前這個男人,應該是已經將之前的云傾調查透徹了,才會知道這個時候,她嚴重缺錢。
不過,能隨隨便便將英皇送給她當聘禮,這個男人的身份......似乎比她想的還要強。
云傾眉眼一彎,將東西收了起來,烏黑的眼睛看著眼前宛如一件精致瓷器的男人,柔柔一笑,“謝謝,我收下了。等我準備好嫁妝。”
她說完,俏皮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轉身走出了門。
身后,北冥夜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顏色一瞬間變暗,望著逐漸走遠的纖細身影,無聲的告別。
......
云傾回到云家。
她剛進門,就看到云夫人坐在沙發(fā)上喝茶。
她穿著修身的旗袍,盡管已經四十多歲,依舊保養(yǎng)的極好,豪門貴婦范十足。
那雙已經微顯細紋的眼睛瞥了云傾一眼,看到她的裝扮,愣了一下,緊接著眼睛里閃過厭惡,“早飯給你留在了廚房,以后你就在廚房里蹲著吃飯,也省的下人們收拾桌子。”
“別怪后媽狠心,你給云家抹了這么大的黑,陸家那邊沒辦法交代,將你父親氣了個半死,他要趕你出家門,但你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忍心看你流落街頭,又不能讓你父親看著你生氣,所以你就委屈一下。”
“以后二小姐的飯菜,都留在廚房里,聽到了嗎?”
云家的下人們唯唯諾諾,對著云夫人恭敬的說,“聽到了。”
讓二小姐蹲在廚房里吃飯?
這是要把她當家里的畜牲養(yǎng)呢......
云傾神情平靜,她的臉上既沒有憤怒,也沒有生氣,甚至帶著淡淡暖暖的笑容,“不用了,云女士,我今天就搬出去。”
說完這句話,她抬步上樓。
云夫人驟然發(fā)飆,狠狠的一磕茶杯。
“站住!長輩還在樓下,你就自己上樓,你的規(guī)矩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做了那些丑事之后,連腦子都傻了?”
說完,她沉了臉色走到云傾身邊,抬手就要打她,云傾躲開,云夫人撲了個空。
云夫人扭曲了臉色正要發(fā)怒,剛抬頭,視線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湛黑冰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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