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不說話，兩只眼在眼眶里詭異地亂轉(zhuǎn)。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會兒，陰陰地說：“那你說說，為何做此事？”

“我知道你便是渭水龍王啊！”李云心激動地大喊大叫，“那****找過來，我思來想去，覺得必有原因。我又查廟志、又查那三河口龍王廟中的氣息，便知你是渭水龍王了！”

“劉老道廟里那神位本也是你的……我為解開自己身上的封印，除了你的神位，換了我的——好受那香火愿力。后來知道……”李云心咬緊牙齒、直視九公子、像是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感，“后來才知道這事……你……你……你當(dāng)真是，將我當(dāng)作朋友的！”

這話說了，九公子那張俊俏的臉幾不可查地微微向后仰了一樣子，但很快又前傾過來——仿佛剛才李云心所表達(dá)出來的那些洶涌而強烈的情感如同狂暴的波浪一般令他驚詫而難以承受。但轉(zhuǎn)瞬之間又意識到……

那正是他一直所渴望的情感。

被……真正地關(guān)心、沒有任何代價、交換、付出的安全感。

九公子是螭吻，龍之第九子。

昨夜，李云心細(xì)細(xì)問了那大鬼。

大鬼在世四百六十余年，又同九公子躲躲藏藏了這么久——這渭城附近最了解這龍子的，便是它了。

在瓊?cè)A樓的時候李云心知道九公子在尋這大鬼，便要劉凌幫他拿了。他只想著，既然被九公子這樣找，或許手中有他這位“好朋友”極看重的東西、或許可以加以利用。

結(jié)果昨夜從這大鬼口中得知的……遠(yuǎn)超他的想象。

大鬼雖然并不像怕普通人那樣邏輯清晰、神志清楚，但畢竟不同于喬嘉欣那樣的亡魂。李云心只問了他一個時辰，便搞清楚了很多事。

這九公子……

原來是不受寵的。

這世界有真龍。有且只有一條真龍。

這一條真龍神獸統(tǒng)御天下水族甚至妖族，幾乎等同妖魔世界的帝王。

但這真龍的“帝位”，卻不是被什么人封的——是自己得來的。據(jù)說那真龍出世之時這世上另有許多強橫大妖，但皆被真龍一一降服。

而后妖魔世界的“貴族”們臣服于龍威，令它擁有了無上的權(quán)威。

天下既平，這真龍便隱世了。

隱世之后……再封九子。

分別為——囚牛、睚眥、嘲風(fēng)、蒲牢、狻猊、霸下、陛犴、負(fù)屃、螭吻。

這九子，便掌管著天下七分的水系。雖說這種掌管并非絕對的、強有力的掌控，而更像是名義上的一方“領(lǐng)主”，但無論如何……

這天下是極大的。據(jù)李云心估算，這大慶國的疆域，大抵是從前他所在那個國家的三分一。但這樣的國土面積，也只是眾多皇朝里一個中等帝國。

在慶國的北方，隔著業(yè)國，便是這個已知世界中的超級霸主——離。離國的疆域面積，大概等同十個慶國。而離國的皇帝，更是自號“天皇帝”。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