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昀子微微一笑:“那我可有失算的時候?”
乞兒一撇嘴,但又說不出話反駁,便繼續吃果子。
“這是一個計中計。”月昀子長出一口氣,“有心思單純的,便只看到第一層——那妖魔是神龍教的,那么神龍教都不是好人,要離得遠遠的。”
“心思稍微深沉些的,會覺察到一點異常之處。譬如說這妖魔行事看著雖是隨心所欲。但卻一定要人記住他是神龍教的人——這一點便太刻意。可見,他是故意如此。故意裝得兇神惡煞,好讓人害怕神龍教。那么……他其實就是所謂神龍教的對頭,想要對其不利。”
乞兒略想了想,一拍桌子:“咦?你這話說得有理!”
月昀子捻須一笑,又搖頭:“但……這只是第二層。第二層的破綻,賣得明顯了——那人是故意要我們想到第二層。人啊,通常一旦覺得‘啊呀,這事情竟然還有深一層的意思’,便洋洋洋自得滿足起來、自我陶醉。不會再往深里思慮了。”
“實則……那人應當真的是神龍教的人。”
乞兒想了片刻,皺眉:“那何必弄出這許多事?既然真的是神龍教的人,何必又要裝成神龍教的人?”
月昀子一笑:“那人,想要令我等認為他是神龍教的敵人——定是知曉了你的行蹤。那么或我們就會對他感興趣。想要瞧瞧,究竟是何人與我們站在同一邊。然后……便可以借機同你我接觸、從我們這里得到些消息了。”
“之所以做了一出戲,是想要演得逼真些。到時候你一旦同他講出了第二層的意思,那人必定裝傻,說哎呀,竟被你看穿了。如此。便更可取信于你我。”
月昀子說了這話,沉默一會兒:“你說那人當街露出滿口的鋼牙,口口聲聲說要食人。又能往天上飛……那么,大概就是白云心身邊那小丫鬟了。”
“這幾日,我使人在城中探聽了一番。得知那一夜曾有不止一人在那龍王廟的廢墟中看到一個面目酷似李云心的妖魔——一掌將李云心的尸首搗爛、無影無蹤。”
“如今看,彼妖魔便是此妖魔。我之前推斷那神龍教與洞庭君、白云心有干系。如今看……你所見的那妖魔,便可能是白云心身邊那小丫鬟。能騰云而上的大妖——哪有不知名的?唯那一個而已。”
乞兒聽他說了這許多,只覺得頭暈目眩。不耐煩地將手中干果往地上一灑:“你說得明白些,到底怎地?”
“簡單地說,便很可能是那白云心,演了這么一出戲打算誤導我們。令我們覺得他與那神龍教乃是敵對——隨后借機騙得我們的信任……挑撥我們同洞庭君爭斗。”月昀子說到此處,微微搖頭,“但依你而,你隨手斬殺了門中那大鬼,半個時辰之后那人便來了。一來就演了這樣的一處好戲……完全是臨時起意。如此急智,雖不及我,但也已當得上老謀深算四個字了。”
“嘿,既然如此,我們便陪她玩耍一番。她想要探聽我們的虛實,你就作上當的樣子,說與她聽。那樣子的人,必然也會故意賣破綻給你——我便可從中知曉他們的內情。到最后……嘿嘿,定要他們后悔——竟與我玩弄這些手段!當真是不知死活!”
乞兒聽了這話眼睛便亮了:“好好好,這事我樂意。但事成了——”
“那妖魔就與你穿。”
乞兒大笑,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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